鉴便跟着崔苗去了长公主别院。如坊间所说,长公主这处别院占地不大,但内里独有乾坤,奇山怪石,曲水修竹,雅致得恰到好处。到了夜里,千灯点映,璀璨闪耀。全然是方鉴没见过的景致。 方鉴和崔苗的坐席在一处,附近也多是国子监的学子,崔苗交游甚广,到处都是友人,进来时一路与方鉴引见。这会儿刚刚开宴,她便不见了踪影。方鉴想着她许是去寻友人同饮,加之身边多是同窗,一同作作诗赏赏画,倒也还算自在,便没有去找她。 酒过三巡,席上的气氛借着文人斗诗而推向了高潮,同窗笑着问她要不要也下场一试,方鉴摇着头拒绝了,同窗便也不强求,自己去了。方鉴自己独坐席间远远看着,倒也不嫌无趣。 忽地,她看见有两个女子低调地进了门,定睛去看,心头一震,其中一人竟是高云衢。她极少见高云衢着衣裙,那一身浅色裙衫配着恰到好处的妆容,竟令她褪去了严厉疏狂的模样,显得温婉动人。 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,高云衢锐利的眼神一下便刺了过去,方鉴最是习惯她严苛的样子,竟也没有移开眼神。高云衢见是她,神色一下便放松了,转而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,令方鉴软了心神。两人远远地对视了片刻,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。短短几瞬,方鉴的心跳几乎要停滞,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高云衢亦是一个绰约多姿、美艳绝伦的女人。 “履霜*?”卫杞走了两步,见高云衢没跟上,便转头疑惑地看她,唤了一声她的表字。 “来了。”高云衢回神跟上。 “你在看谁?”卫杞好奇。 “家中的小学子。” “你收了学生?是谁能入了你的眼?”卫杞发出了与之前戴曜一致的疑问。 “若不出意外,三年后您会看到她的。”高云衢笑道。 “如此自信?那我拭目以待。” 散席的时候,方鉴怎么也找不到崔苗,便与一位侍人留了话语,说她若是问起,便说已经自己回去了。而后出了厅堂去寻高云衢。高云衢亦在等她。方鉴远远便看见高云衢立在堂外,许是饮了些酒,瞧上去站得有些松散,不似平日里腰背板直。与她同来的那位小娘子也不在身边,大约是已经回去了。方鉴疾走几步凑到她身边。 “来了?走吧。”不知道是不是妆容淑婉,高云衢说话都带着几分软意。 方鉴跟在她后面,瞧着她颈后未完全束起的几缕发丝和修长的脖颈有些心猿意马?。 别院外,阿圆架着马车已经在等候了。她们上了马车,高云衢自去坐了主座,方鉴敛了袍角跪坐在她脚边。高云衢顺手摸了摸她的后脑,笑问:“怎么一直盯着我看?” “大人好看。”方鉴敛眉藏起眼底的羞意。 “哈哈,今日方知我好看吗?”高云衢心情正好,调笑道。 方鉴笑笑,转了话头:“方才与大人一起的小娘子是谁?” “……一位金枝玉叶。” “哦。”方鉴应了一声不再说话,车厢内的气氛沉默了下来。 高云衢有些疑惑,想了想问道:“你是与崔苗同来的吗?怎么没看见她?” “开席就没见她了,直到散席都没找到。大人认识崔苗?” “有过几面之缘,她母亲很是厉害。” “如何厉害?” “少时家道中落,为了养活弟妹嫁了崔意诚那个蠢货,但却又能把日子越过越好。你知南街的酒楼瓦肆吗?” “知道。” “半数都是她的产业,而非崔家的产业。” “嗯……”方鉴应了一声又沉默了。 二人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家中。高云衢进了卧房,方鉴跟着也进了去。 高云衢用困惑的眼神看她,她也不说话,默不作声地替她宽衣梳洗。 直到高云衢着了中衣往榻上坐了,她才再一次跪坐在她的脚边,倚靠着她的膝头,满身都写着落寂。 高云衢摸了摸她的肩背,问道:“怎么了?” 方鉴把脸埋到她的膝间,闷闷出声:“大人是厌倦我了吗?” 高云衢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摸到下颚,轻声问道:“怎么如此说?” “大人久不召我了……又有别的小娘子相伴……” 方鉴被高云衢捉住下颚抬起脸,方鉴看到她脸上的笑意,心下有些摇曳。 高云衢将手指按在她的唇上,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唇珠,而后探进了她的口中。方鉴乖顺地微张檀口,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