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红凝的孩子后颈有胎记!」 「胎记?」李鸿岁心中猛然一凛:「可像是含苞的粉莲?」 「是。」 许太医的头不禁有些垂了下来。或许是慑于李鸿岁那瞬间爆散的威吓气息,也或许是自己向来就胆小的缘故。 他不知道李鸿岁此刻心中的愤怒或者感受究竟极端到了什么程度,但若是寻思曾以为痛失爱女的人父,在十数年后的有朝一日发现了女儿竟然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,那种滋味肯定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吧? 不知道过了多久,李鸿岁才终于开口:「许太医,那么,那名女孩现在的病情如何了?」 许太医战战兢兢地回了话,也说了墨老将军的孙儿出手相助一事,还顺道夸了人家少年出英雄、医术精湛云云,听得最后李鸿岁不得不有失宰相风范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:「许太医,这事就暂且这样罢。」 许太医的表情满是疑惑。 李鸿岁道:「这事自然是喜事,若是孩子无恙便是上天垂怜。这几日还得忙着,这件事情本相自然会派人处理……」 听着李鸿岁言下已是有送客之意,许太医也不敢糊涂,连忙起身告退。 看着许太医的背影,李鸿岁不禁冷笑一声。 这件事情虽不算出乎自己意料之外,却也令自己差点失了分寸。 就算种种的跡象都能够表明柳红凝其实是自己和柳灵画的孩子,但就算在有九成九的推断确认,也比不上天生便烙印在孩子身上的记号还要来得可靠。 竺允道啊!竺允道! 你甘愿被我「请君入瓮」,可也是知道自己多年的苦心将要暴露? 本相知道你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求饶,但本相定要你求饶。 不过在此之前…… 李鸿岁转身走向了自己的书房,而后取了笔墨写了一封简洁而明瞭的信,接着唤入了自己的亲信道:「来,把这封信交给墨轩雪。那可是墨老将军的孙儿,你知道怎么辨认的。」 「遵令。」 他李鸿岁身为宰相,自然知道事有轻重,但女儿的性命可更加是更加地重要……不,现在,还不能完全确认柳红凝就是自己「已死」多年的女儿。 李鸿岁驀地冷静。 都听说天地间要遇上「恰巧」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,那么,要怎么确定呢? 问问竺允道? 这当然是最直接的方法,但若竺允道存心欺骗自己…… 不!竺允道不是这种人。 李鸿岁从自己的幻觉中猛然惊醒。 「哈哈……」 对,对。 自己不是明知道从很久、很久以前,就是那么样个小心眼的人了吗?什么光明磊落、大丈夫、君子、大义凛然云云,这些词汇可从来都只在眼前的圣贤书如水般流过,一点也没往自己的心里头去。哈哈哈……究竟是什么时候,还会开始在意这种旁支末节的东西来了? 所以,去问问竺允道吧? 反正君在瓮中,柴薪也架齐了,只差那把他永远也不会点上的火…… 记得从很久、很久以前,名为「柳灵画」的那把火就不断地烹煮着两个人,那烧腾腾的火,竟是如此地折磨人……却又如此令人眷恋?哼,恐怕被折磨地更久的,是竺允道吧? 想到这儿,李鸿岁驀地冷哼一声,拂袖离开了这充满扭曲空气的大厅。 他迈步前往了「瓮」的所在之处,一双锐利又带着仇恨的眼神紧盯着闭目养神、盘坐在地的竺允道。 以竺允道的修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是他来了。 然而竺允道却仍然闭着眼睛。 竺允道闭眼,自是目中无他。 哼,依然如此傲慢! 喔!对了!记得那时后,他也是如此呢! 李鸿岁看着竺允道如此,才不过几个眨眼,便恢復了冷静。他随意挑了张相府私牢房外的椅子坐了下来,等。 等竺允道愿意张开眼睛。 一面,也将思绪幽幽地串入了他还年轻的时候。 那时,他才刚为那美丽的人儿神魂颠倒…… * 柳红凝吐了口黑血,而后呻吟着慢慢醒转过来。 刚能睁开眼时,她眼前所见仍然一片漆黑,直到自己的神智慢慢清楚之时,眼前的景象才慢慢光明起来。 「这应是最后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