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葵怀疑,“你在蒙我吧?” “不至于。” 他拉开玄关的落地柜门,露出一面悬挂的整墙钥匙,低声介绍,“主要工作就是在合同到期前询问房客的续租意向,租期结束通知中介登记,和下任租客签订合同……事情简单,但比较琐碎,假如你愿意帮忙,我会少很多麻烦。” 余葵的提包啪一声落地。 眼睛挪不动了,嘴巴也久久合不上。 “时景,你不是还没毕业吗?怎么会有那么多房?!” 巨大的妒忌冲昏了她的头脑,余葵感觉自己灵魂都受到了震荡,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会仇富的! 男人云淡风轻弯腰,替她捡起包拍灰。 “我外公是90年代的归国华侨,早年在美国科学院工作,靠专利挣了一些美金,回国后托朋友帮忙置业,当时谁也没想到北京发展那么快,拆的拆,赔的赔,攒了一沓房本,他老人家前年去世时候留了遗嘱,专利和动产捐赠,不动产均分给孙辈。” 余葵觉得自己需要重新理解时景口中的“一些”,一堆话涌到嘴边儿,开口还是不由羡慕问道:“他老人家还缺孙女不?” 时景立刻笑了,眉眼飞扬。 “小葵,他不缺孙女,可能缺个外孙媳妇儿。” 余葵转身,局促擦手。 努力适应起自己的新岗位,“你刚才说要干些什么?我没经验,你要不给我列个单子吧。” 时景接了通电话。 不多时,上任管理员把文件传过来,她打开表格,每个门牌号对应的租客信息、租期和价格都罗列得清清楚楚,剩下只管往后填。 他顺便给余葵交代了家里的煤气卡、水电户号、备用金,“……门锁密码你知道,和ipad一样,霍金生日,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记,可以改个新的。” 余葵后知后觉,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有点儿不对劲,跟人家小夫妻商量似的。一直按捺到他语落,才小声嘀咕:“感觉工作量全靠打电话,要不……我多少给你点儿房租吧。” 时景徒劳劝半天。 他无奈敞开长腿,在台阶上坐下来歇口气,手懒散撑着下颌,仰头看她:“反正我每次回来还得打扫,小葵,你就权当帮忙,选个喜欢的卧室,我把它清出来,咱们当合租室友,这主意成吗?” 一室一厅,五六千块钱,这和她付出的劳动值差不多匹配了,余葵心里天人交战,几分钟后,终于在他期待的眼神中败北,伸手跟他碰了下掌心。 “那…成交?” 她应完立刻想起打补丁:“先说好哦,我能保持房子在有点儿干净不至于落灰的状态,但离你的标准可能还差得有点儿远。” “我没什么标准。” 天色彻底暗了,时景起身开灯,明亮一瞬间将空荡的屋子装满,少了两分冷清,房间像是暖和了一点。 他就在这时候回头,颀长的身形分明寂寥,注视她的眸光却温和得出奇,他道:“你怎么装扮你租的房子,就怎么装扮这儿,我喜欢那样。” 余葵试探:“站不齐的锡兵和横七竖八的书堆都喜欢?” 时景又笑了。 “我保证,我喜欢。那样有鲜活可爱的人气,我下次会尽量克制别碰——” 他顿了顿了,“要是我实在没忍住,你可以再摆回去。” 余葵还是第一次听人把‘乱中有序’形容成‘有人气’,但这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,好像又很有说服力。 时景身上可不就缺乏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