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能怪别人说他风流吗? 长成这副样子。 他靠着墙慢慢滑下去,衣服湿淋淋裹在身上,脸色不正常的潮红。 脸上不知究竟是水还是泪,但眼角泛着红。 冷水很快将手上肮脏的浊物冲洗干净,现在是下午,橙黄的阳光从窗缝里漏进来,折在地板上,像童话里有着神奇魔力的魔棒。 霈霈。 他轻轻地、低低地叫了一声。 张泽将乱七八糟的书、资料,模型统统推到一边去,发梢还滴着水。 他打开电脑,垂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搜索引擎。 最顶端的搜索结果是心理咨询。 张泽点开网站,看了一会儿,又将网页关闭。 张霈想抱住他,但没办法靠近他。 张霈以为张泽和于程飞经常有联系,至少要比一般的同学走动得多。 可从张泽的记忆看来,于程飞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还不如在自己跟前突然冒出的次数。 即使在一起打球打游戏,于程飞也没有在她面前那种飘渺的距离感,而真真正正像个十几岁的男孩一样,他们的话题好像仅限于日常,与那时于程飞对自己的谈话内容,没有丝毫联系。 仅有一次,于程飞开玩笑道:“我爸一直想让霈霈当儿媳呢。” 张泽问:“认真的?” 于程飞仍然笑着:“认真的。你守不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拳。 好在于程飞这个人没脾气,张泽说不好意思啊程飞,我有点暴力倾向,刚刚没控制住。 于程飞牙磕破了口腔内壁,偏头吐一口血水,说理解,理解。 日子还是来到这天了。 张泽在慢条斯理收拾行李,屋子中央已经堆了几个纸箱。 爸爸妈妈离婚了。 已是深夜,爸最近身体不太好,吃完药早早睡了。 张霈知道,那个时候的自己正在张泽门前犹豫不决。 “哒、哒”,门最终还是被敲响了。 张泽闭了闭眼,轻轻吐出一口气,拉开了门。 小张霈走进来,说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话:“明天几点走?” 张泽说六点。 短短几句对话后,自己就坐在床边,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下来。 哥呢,他半跪在床边,对她讲一些当兄长的该讲的话。 本该是这样的。 那晚本该是,张泽对她说,即使离了婚,家人还依然是家人,我也还是你哥,这点永远不会变。 当时就是这句话,差点掐断了她的念头。 可是张霈看到,当年少的自己抽噎着说“晚一天不行吗”的时候,张泽抬起手擦去她的泪,然后慢慢吻上去。 双唇相触,很轻的一个吻。 不对,不对,不是这样的。 小张霈吃惊地睁大眼睛,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落,手却不自觉搂住他的脖子。 “是想要这个吗?”张泽问她。 “想……” 记忆中不是这样的。 张泽与她靠得很近,几乎鼻尖抵着鼻尖。 他慢慢诘问道:“你可想清楚了,一旦开始就是一辈子的事。同性恋可以重新选择喜欢男人或者女人,并且这顶多算小众,不是错误。但,我们的血缘一辈子都不会变,乱伦一旦开始,就是一辈子也抹不掉的……污点。” 她被“乱伦”这两个字激得打个哆嗦,张泽却牢牢握着她的肩膀。 张霈一眨不眨看着与自己记忆背道而驰的画面。 她看到年少的自己往前倾身,重新吻上去。 张泽回抱住她,窗外雨下大了。 -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