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来。 手机屏幕还亮着,张霈本能地后退,手指尽量冷静地去拨报警电话。 刀尖一挑,手机亮着屏幕撞到叁米开外的墙上,立即灭了光。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原来是迈不开腿的,张霈摸着墙不断后退,光线越来越亮——她快退到大厅了,大厅中央矗着装饰用的小型假山,边上常亮一圈冷光灯。 正门锁得死死的。 外国女人,斩首,不论男女老少无差别杀人,张霈一边后退一边意识到正在不断逼近自己的,或许就是那个惊动七国联合通缉的【女刽子手】。 这个时候,张霈竟然并不十分害怕——当然,她想如果能多活几年就好了,不能继续陪伴爸爸十分遗憾,不能看着思诚和爸爸扶助的孩子们长大也十分惋惜,不能让徐淼好好地像常人一样快乐地生活令她愧疚,不能......不能和张泽在一起,是莫大的遗憾。 仅仅半秒钟,张霈做出了以上总结,之后脑海里很快闪出张泽年少——那时她也年少——时在月光下的样子。 女刽子手举起唐刀,张霈几乎半仰姿势靠在假山上,她的脸在灯光下显露出一种奇异的温和。 可就在她准备迎接死亡的痛楚时,脸上竟感到几滴温热的液体。 她并没有闭眼,因此不难断定,这几滴液体是从俯身的刽子手的眼睛里落下来的,因为对方眼里正晶莹地蓄着泪。她的唐刀已经放下去,在手边松松垂着;眼睛睁得很大,像是仔细想辨认清什么东西似的,她更近地俯下身子,目光里充满不解、震惊与难言的东西——这使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怖。 “...霈......” 她的嘴唇慢慢蠕动:“张......霈......” 张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碰她的脸,【刽子手】竟十分温顺地闭上眼睛,她轻轻蹭着张霈的手心。 张霈猛然回过神,触电般收回手——疯了,真是疯了! 不是她自己疯了,就是这个世界疯了,否则就是自己活在荒诞戏剧的剧本里! 【刽子手】却再没有展现出攻击性,她甚至放下一切防范,唐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;而她自己伸出长长的胳膊来试图抱住张霈,张霈无处可躲,只能被圈进这个可怕的怀抱里。 这个女人大概是吸毒者,她瘦骨嶙峋,肋骨扎得张霈发疼。 但她力气极大,张霈几乎喘不过气了。 “My?friend?...?...” 张霈听到耳边这么轻轻的一声——如果她没听错的话,这句话正是紧紧拥抱她的女人所轻轻叹息的。 女人个子很高,张霈大概只到她的肩处,因此她只能盯着女人胸前棕红色的冲锋衣布料,听着她的心跳砰砰的声音——心跳太快了,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承受这个频率。 之后,女人的身子趔趄一下,她听到女人喉咙里咔啦一声,发出怪异的半像呻吟半像咳嗽的怪叫,之后整个人立即失掉力气、软着身子倒下去。 张霈被带得身子一倾,也几乎要摔倒了。 但她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,那人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——或者是蝴蝶刀之类的东西,手指飞速一闪,浸血的匕首被收回袖子里。 张霈使尽全身力气不叫自己倒下去,然后抬起头—— “好久不见,霈。” 利昂笑眯眯地说:“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见面实在有失风范,可如果过于顾及体面,失掉的东西就太多了不是么?” 张霈借他胳膊站稳,眼前的景象扭曲起来,刽子手的尸体直挺挺趴在地上——这看起来反倒更顺眼,比起瘦骨嶙峋的支架,这好像才该是这具身体本来的状态。 “......报警。”张霈忍着耳鸣和很快漫上来的头痛,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。 “没必要。”利昂将她扛在肩上,像运输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