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压力,倒还能解释,毕竟明天就要面对那样的大场面。」我将思绪脱口而出,换来的却是摇头。 「不愧是阿玄,非常妥当的推理。但本小姐倒认为并非如此,在我眼里那傢伙绝不会惧怕明晚的事件,因为本小姐与他交手过,他连面对本小姐都没有退却。」 是的,小寒说的一点也没错,阿莫甚至连面对虚无兵器都是第一个衝上去的,光凭这点我就不认为他会对明晚的杀戮退缩。 假如,他喝酒是别有用心的话—— 「为了将我们支开?」脑筋一转,我说出了选项外的答案。 「若不想见我们,大可以去别处鬼混。」小寒否定了我的答案。确实,我们没与他约好时间,有心要逃避我们的话,就算整晚都不在也没什么好说的。 「……浇愁?但他又有什么好忧愁的?」这唯一的选项我始终想不透。 越是轻佻、不在乎的模样,往往就是最重视、最在乎的……吗?难道他真有什么苦衷、烦恼?那个人是阿莫耶,是个连杀人都不当一回事的傢伙耶。 「这我也不晓得,」小寒耸肩,「但他想藉着酒忘掉一些烦恼事……姐姐以前偶尔也会喝个两杯,所以本小姐很清楚。借酒浇愁的人们,总有特别的氛围。」 话题断了,我们毕竟不是阿莫,既然他不想说,那么他自己的问题也只有他自己能解决,或者是,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解决不了,所以乾脆不说。无论如何,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。 熄灯后,我们不再交谈,各自躺到自己的位置上。 明晚将是一切的分水岭,今天可不能失眠。 ? 他躺在床上,周遭的酒气连他自己也觉得呛鼻。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喝这么多酒。 不知道。不晓得。不明白。不理解。 不,不对,不是这样。 实际上他并非真的不知道。 只不过是,不想知道罢了。 平常总是轻佻无比,彷彿不将一切放在眼底的他,竟然会有在意到令他不得不借酒忘怀的心情,这也使他觉得神奇,但更多的却是痛苦。 「该死……该死……」 自己真的被黑琴理绘拋弃了吗? 思及至此,他便焦虑得无法自己,连酒力都无法麻痺他。 如果没有黑琴理绘,迎接他的注定是悲惨的命运,获得力量后,他便一直将黑琴理绘当成最敬佩的对象。 敬佩,他对黑琴理绘的感情真只是敬佩吗?他为了黑琴理绘,自己甚至去习惯了杀人,努力将夺去他人性命的差事当作兴趣,这是多么恐怖又残忍的事情?而在这之上,更只为黑琴理绘的一道命令,他竟连朋友的性命都亲手夺去了! 杀死琪琪时,他内心的动摇其实并不下于苍玄,但他隐藏得很完美,除了他自己,谁也不知道。谁也无法原谅他,纵然是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。 他知道有天会遭到报应,无论是怎么样的报应,他都不会有怨言。 然而被黑琴理绘什么也不说的拋给苍玄等人后,他才明白,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,对黑琴理绘萌生了不该有的爱慕之情。 如今连取得黑琴理绘的连络都办不到,也再无与她有所接触。阿莫不是笨蛋,虽然称不上聪明绝顶,但也隐约理解自己可能已被拋弃了的事实。 不得不说,非常痛苦。比起任何凌迟都要痛苦,精神的煎熬足以使人发疯,而他同时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。 无药可救,阿莫觉得自己实在无药可救。明明早在一开始,最初的最初,就已彻底明白自己绝对只会被黑琴理绘利用,再怎么算也永远只会是她的棋子,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,却总无法消灭心底的一丝期望。 可是黑琴理绘又怎么可能会回应他的心意?那是不可能的,断然不可能。 这就是现实,不带半点幻想色彩的残酷现实。 阿莫再次饮尽一罐啤酒,对酒精毫无抗性的他,思考终于开始麻痺。每醉一分,痛苦便少一分。 「……谁、快来……杀死我……」 在醉意彻底侵蚀他的理智前,他许了愿。 谁快来降下「报应」吧。他的心底由衷期盼着。 当人连自己的生命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