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尽的夜,燃着熊熊火光。 马在低鸣,人在奔跑,眼前的一切全成了混乱。 西盟主的宫帐付之一炬,就连紧邻的几张王帐都无一倖免,若是火势大些,草原上方圆百里的民帐恐怕也会让这焰火给完全吞噬。 这是苏晴的反扑吗?不,他不信。 耳边依稀响起了,苏晴愤而丢出的话,她说要让自己后悔……那样的咬牙切齿、怒不可遏。 她真会因为嫉妒而毁了他对她的信任与期望吗? 不! 她不会这么做? 儘管她脾气任性、狂狷,也不会犯此滔天大祸? 但,就算他再怎么信赖她,就算他再怎么以人格担保她,却挡不住那悠悠眾口。 他们说苏京以剑刺伤了西盟主……这是事实。 他们说苏京像杀红了眼般的追着魏都尉……这也是事实。 所有目睹一切的士兵全都将罪过指向苏晴,就连那被捅了一刀的魏都蔚也指证例例,甚至还说苏晴与外敌掛勾,在眾将面前演了出忠肝义胆的戏码,好让盟主与诸将认定苏京是不怕死的英雄。 他是打死也不肯相信苏晴会如此,儘管所有的证词全不利于她。 旋身,见她所居的主帐已让蒙古士兵的愤懣之火燃烧,野火炽燃,她的人却彻底消失在这群混乱人马中。 「苏晴、苏晴,真是你做的吗?」他声声唤,却无人应答,只有那萧瑟的寒风,凄凉的吹着。 他的心无比沉重,从未有过的焦慌就像那把燃烧主帐之火,狂妄肆虐的灼烫他的身心。 他,为苏晴的安危惴惴不安。 他,为苏晴的下落不明忧心忡忡。 他,更为苏晴那负伤的身子心急。 多么希望当时他没松开她的手,那么,一切都能被制止,她也不会蒙受叛逆之罪。 苏晴、苏晴…… 「初开兄弟。」 竇初开无神的回眸。「凌兄,你也认为是她吗?」 凌卫脸上现出疲惫之色。 「眾口鑠金,她人又不见踪影,整个情况对她确实不利,即便骆参谋以性命为她担保,然而……欸……」 「那么……」他不安的心扩大成黑洞。 「很遗憾,我无法阻止盟主将此事稟奏皇上。」 竇初开摇摇头,心口揪紧。「这么做,等于将她判了死罪。」 凌卫满脸愧色。「对不起,初开兄弟。」 「不,不该如此。」他仓皇踉蹌,深深闭上眼,知道自己已无法力挽狂澜。 「初开兄弟,我已嘱託属下全面寻找苏副将的下落,相信不久,他们会有消息。」凌卫只能如此安抚。 看着他忧心焦灼,自责的脸庞一片苍白,始终温和的眼眸覆上一层鬱色,凌卫看得出来,现在的竇初开正为自己的束手无策感到失望、生气。 在所有人都说苏京是叛贼、是乱臣时,那一句句难听的字眼骂在苏京,却痛着初开的心。 凌卫不禁想起方才,竇初开以凌厉的字眼数落那些妄断苏京罪名的将军,向所有将士说明苏京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,虽然性子急烈,却不会妄伤无辜,更不可能勾结敌军来荼毒所有西蒙子民,要所有将士深信苏京为人,莫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。 当时的初开,冷静分析,条理分明,唯有他知道,在他沉着的表面下,是慌乱、是忧虑,但自始至终都秉持一股对苏京的信任。 若非负伤回来的魏都蔚以及那老将军乙则权两人一口咬定苏晴,所有的将士,包括盟主都快要被说服了。 如今,情势对苏京不利,就算他想维护苏京也难,除非是找到她本人。 「凌兄,初开能否求你一事?」 闻言回神,凌卫大惊。「初开兄弟,你这是做什么?快起来!」 怎么一不注意,就让他给跪了! 凌卫皱起了眉头,想将他扶起,然初开却面色沉凝的跪在地, 竇初开神色凝重道:「初开只求凌兄先行答应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