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,吹得我的头发有点乱,心也有点乱。上台前,阿烽说希望下面不要有认识的人,以免到时候尷尬。 被风吹的眼睛半闭的我,在对大家致谢时,眼角便即略扫过人群,我想看看下面这些忙着吃喝玩乐的人,有没有我认识的,而他们有没有发现我。 有吗?有。而且是我最怕被看到的那个人。 「阿軻学长。」 「你,还是叫我阿軻就好了,五科被当的人,实在不敢被人家叫做学 长。」我汗顏地说。 郁婷笑了,她端给我一碗汤圆。 「你…刚才都看到啦?」我问。 她点点头,还说我唱得不错,至少,忘词的时候还矇得挺像个样子的。害我一颗汤圆差点噎在喉咙。 她陪着我把吉他拿回社窝,一起走过满地落叶的中工校园,回到园游会场,然后,她从她们班的摊位后面,拿出一个纸盒。 「汤圆是我们班卖的,这个是我送给你的。」 眾目睽睽之下,我接过一个褐色纸盒,同时感觉有千百对眼光正向我投射过来,我还听见郁婷的同学们小声地在研究我: 「那个就是杨承軻喔?」 「对呀,对呀,常常打架记过那一个。」 这些女人… 「阿軻。」 我抬起头来看她,这是第一次有个女孩这样叫我。 「打开看看呀!」 一件毛衣,水蓝色的针织毛线衣。 织功有点粗糙,可以想见是郁婷织的。她要我当场套上,试试看是否合身。 在眾人目光下,我有点为难地脱下外套,把这件毛衣穿上去,冰冷的毛线与身体肌肤接触时,我忽然感觉有股暖意,当然,同时也听见不少人的欢呼,害我当场真想把头埋在毛线衣里面,一辈子不要伸出来算了。 郁婷开心地说:「嗯,看样子不会差很多喔,可以不用改吧?」 我微笑着,没有告诉她,其实左手袖子比右手袖子短,而且短了大约有十公分。我只是将袖子捲起,好掩饰过去而已。 一个天真单纯而善良的女孩,所谓你作的一切,你都应该善意接受,并且回应给她最真挚的笑容。 这是阿烽说的。 「是吗?那不然毛线衣送给你好了。」 阿烽诡异地笑着,对我说: 「她现在已经表示得很明显了唷!」 有吗? 「而且,其实早在你接下毛线衣时,你的潜在灵魂,早已接受了她的邀约了。」 「邀约?」 阿烽说我最近其实常常下意识地提起郁婷,他说,我在抱怨学校的麵包难吃时,会说:「郁婷上次拿的波萝比较好吃。」而当我嫌弃便当附赠的水果太小时,我还会不小心说:「上次郁婷拿的那颗芭乐真是经典中的经典。」 我很怀疑我是否有说过这种话,基本上,我不认为我的生命过得真有如此浑浑噩噩,于是我问阿烽: 「真的吗?」 「真的,你连看a书时都还会说,郁婷的腿比她们长。」 不会吧! 然后,从来没过恋爱的阿烽告诉我,所谓的思念没有主题,没有形象,那是在无意间生成的一种情绪才对。所以其实我早已在心里接受了郁婷对我的邀约,一种,无声而诚挚的邀约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