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下来,否则容易烧坏脑子。” “啊啊。”记起之前自己见过的口型,小寿假装在自己胳膊上拧了拧,龇牙咧嘴。 “疼?疼是正常的,换做一般人,这会儿怕是已经疼到满地打滚,”翻出纸笔,须发皆白的御医边写边嘀咕,“常年行军打仗,最怕的就是阴雨天。” 顿了顿,他又嘱咐:“一会儿你把这药方交给门口的侍卫,再去换身衣服,煮碗姜汤驱驱寒气。” 小寿连连摆手,示意自己没事。 “你若病倒了,难道要我给他熬药?”故意摆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凶悍样,御医将纸一折,往小寿面前送了送,“拿好。” “快去快回。” 霍野习惯性在脑中记下一笔:张院判,嘴硬心软。 对方是整个宫中资历最深的御医,新帝将其留在临华殿,既是对陆停云的重视,也从侧面证明了,青年的伤势有多危急。 下一秒,他便听见这位年过花甲的张院判问:“之前那个抱人来临华殿的侍卫……你还在吗?” 空荡荡的寝殿里没有回音。 “好吧,好吧,”烈酒净手,张院判翻出药粉和纱布,自言自语,“只盼陆公子别乱动,伤口崩裂,一碗药可救不回来。” 霍野:…… 暗卫本不该现于人前,偏偏因得新帝的命令,带青年出死牢那日,他当着一众太医露了脸,还亮了自己的腰牌。 这位张院判摆明了是要拖他下水。 十几息后,没能抢下被子的张院判深深吸了口气,正准备出门叫那小太监回来帮忙,一转头,就被那静静立在自己背后的黑影吓了一跳。 “哎哟,”夸张地拍拍胸口,他道,“这可真是神出鬼没。” 转眼又催促,“来都来了,快来给老夫搭把手。” 霍野沉默上前。 他力气大,且懂得使巧劲儿,三下五除二,便将青年从锦被里挖出来,弯腰把暖炉挪得更近了些,张院判直起身,满意指挥,“衣服,衣服解开。” 霍野也没矫情,抬手抽掉青年的腰带,露出一片白花花的…… 白花花的布条。 浑身上下没几块好地方,青年早被包成了个粽子,霍野替对方清创时瞧过,大多是擦伤,仿若被极锋利的箭矢蹭过,除开胸口,还有最凶险的一处在颈侧,平日被头发遮掩着,看似平平无奇,甚至已经结痂,实际却险些取走对方的性命。 “老夫说什么来着,果然流血了,”胸前的纱布红了一大块,张院判长吁短叹,“按着他点,别让他动弹。” 霍野认为这个指令很没必要。 因为青年没有一点要挣扎的样子。 明明刚刚还拼命躲在被子里不肯离开,现下似乎又适应了周围的环境,安安分分靠在他臂弯。 四肢酸软,宋岫的大脑一片混沌。 大伤小伤牵连成一片,拒绝当失去触感的木头人,他没有让小十二帮忙屏蔽痛觉,此刻便格外难捱。 鲜血、尸骸、父亲骨碌碌滚落的头、一张张双目圆睁七窍流血的脸……他陷在原主的噩梦中,能模糊听到外界的响动,却怎么也掀不开眼。 直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了他。 是霍野。 宋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。 熟门熟路,他囫囵朝对方暖呼呼的怀里钻,试图给自己找个更舒服的位置。 ……然后就被一只长着薄茧的大手拦住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