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灵趴在邵应廷胸膛上,手掌之下是剧烈的心跳声,越来越快,与她趋于一致。 他们现在比刚才的距离还要近。 没有光线,薛灵听到海浪与粗重的呼吸,触到山风的清凉与紧贴的体温,冰火两重天,受折磨的不知是谁。 “有摔到什么地方吗?” 他声音哑了。 薛灵也不挪位置,在邵应廷身上做了套全身运动检查,丝毫不体谅身下的人把呼吸都屏住。 “没有。” “要继续跑吗?” 薛灵起身回头,他们摔倒的位置有些隐蔽,且黑夜太浓,俩摸瞎以为自己把人跟丢了,站在原地张望无果后放弃。 浸在死水一潭中的薛灵终于找到的石块,自然要投进湖中激起千层浪。 “当然。” 她从邵应廷身上翻下,刚想撑着站起来,手立刻深陷进干燥的细沙中,根本找不到着力点。 “扶着我吧。” 他单膝跪在沙地上,浅蓝的衣袖被捋到肘关节处,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手臂——浅隆的青筋,修长的肌肉,算不上白皙,但光洁细腻。 “找到了!他们在那里!” 眼尖的大正突然大喊,薛灵来不及犹豫,扶着邵应的手臂站起,然后手掌顺势而下滑落,直至握住刚才紧扣的手。 “快跑!” 薛灵激动叫喊,拉起邵应廷前奔,犹如在舞台上奋力跳跃的芭蕾舞演员。 漆黑混沌中,夜与海皆茫茫,潮汐拉来唯一的明月引路,从山间吹来的劲风汹涌灌入薛灵的胸腔,填补她体内破损残缺的部位。 呼吸越来越急促,身后穷追不舍的人越来越近。 有多久没有这样放肆过,薛灵忘了。她感觉不到窒息与疼痛,只感受到咽喉深处向生的呐喊。 她从未如此渴望过跑赢一切——眼前的景物,流逝的时间,和日渐衰竭的身体。 人造光从地平线升起,一场短暂的夜奔即将跑到尽头,但足够在薛灵骨子里刻上希望二字。 大正把车停在辉记后方的停车场,邵应廷牵着薛灵的手带她从近路绕过去,避开还没散去的食客。 未抵达终点前,二人牵着的手都没有松开。 依然是邵应廷开的车,薛灵以为他不懂操控那些乱七八糟的按钮,然坐进车里的邵应廷没有丝毫犹豫和摇摆,轻车熟路亮灯点火,调节档位与模式。 声浪咆哮,流光溢彩的紫色从瓶箩筐堆砌起的城墙中间驶出。 掠过注视的目光,和站在路边大喊大叫的大正和顾玥,薛灵放声大笑。 她降下车窗,任狂风灌进狭窄的车内,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银光粼粼的大海呐喊:“去他妈的空气动力学!我就不关窗开跑车——” 蜿蜒的沿海公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,邵应廷却不敢开快,降下自己那边的车窗,陪薛灵一起吃风。 三大憾事:一恨鲥鱼多刺,二恨海棠无香,三恨P1没有敞篷版。 风景驶进山林,薛灵坐回位置上,兴奋的劲儿还没过:“我半年前订了台GranCabrio,下次回来应该能带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