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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


,回归家庭的袁冬梅的社会性减弱,很难从外界获得价值感,她对自身地位、意义的反馈信息均来自丈夫、女儿的评价。

    女儿章亚岚高中阶段住读,只有周末、假期在家,再加上她性格大大咧咧,丝毫没有觉察到母亲的内心需求,无法给予袁冬梅所需要的赞美与肯定。

    丈夫章石虎习惯了袁冬梅的付出,丝毫没觉得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、回到家有热气腾腾饭菜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,言语间缺乏尊重。他赚钱之后心性变了,喜新厌旧,挑三拣四,极尽打压之能事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袁冬梅慢慢接受的信息便是——我是个无用的人,我不配得到旁人的关心、爱护与尊重。

    第二,斯德哥尔摩综合症

    赵向晚在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一个案例,1973年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,罪犯劫持四名银行职员为人质,历经六天对峙,警方解救人质之后却发现他们对绑匪产生怜悯的感情,拒绝指控绑匪,对警察持敌对态度。因此,犯罪心理学中将这种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情境下,人质为了求得生存,与绑匪之间形成一种顺从、忠诚的感情,命名为“斯德哥尔摩综合症”[1]。

    袁冬梅虽然不是章石虎的人质,也没有经历死亡威胁,但长期被家暴、求助无门的情境之下,她为了求生存不得不尽量表现得顺从、忠诚,并在生活中逐渐形成依赖心理。

    曾经被打得肋骨断掉、内脏出血,那这一回只抽了两个耳光就是恩惠;

    曾经被羞辱、被贬低,偶尔给点钱就是关爱。

    章亚岚虽然想要帮助母亲,但她只知表象不明内里,对母亲要求过高,因此袁冬梅面对她提出的:离婚吧,我养你,只当是句孩子话。

    养?怎么养?没房子住、没钱花,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拿什么养母亲?日子那么长,变故无处不在,“我养你”这三个字说起来轻飘飘,做起来却沉重无比。

    赵向晚喝了一口排骨萝卜汤,笑着称赞:“真好喝。”袁冬梅炖的汤的确好喝,一股浓浓的肉香味,萝卜清甜。

    章亚岚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炖各种各样的汤,早已习以为常,听到赵向晚夸奖母亲炖的汤,不解地喝了两口,眉毛一挑,心里暗自嘀咕:很好喝吗?也就一般般吧。

    赵向晚的赞美朴实而熨帖,袁冬梅的内心滑过一道暖流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了,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厨艺。袁冬梅笑容灿烂,拼命地往她碗里夹菜:“来来来,喜欢就多吃点。”

    章亚岚张了张嘴,却被赵向晚用眼神制止。

    赵向晚吃了很多菜,她虽话少,但表情放松,双眼微眯,一脸的惬意与享受,用实际行动表示对袁冬梅厨艺的肯定。偶尔一两句点评,每一句都踩到了袁冬梅最期待的点。

    “牛肉很嫩。”

    袁冬梅欣喜地解释:“是,要事先拍好淀粉,还得把握好火候,不然就老了。”

    “苕粉真入味。”

    袁冬梅高高兴兴地传授做菜诀窍:“苕粉提前泡好,再加酱油、盐渍过,才能入味。”

    “章亚岚有您这样的妈妈,真幸福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句话直戳心底,袁冬梅忽然放下筷子,掩面而泣。

    章亚岚慌了,攀着母亲的肩膀问:“妈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泪水从指缝流出,袁冬梅的声音闷闷的:“做了这么多年卫生、弄了这么多年的饭,你奶、你爸、你,从来没有人夸过我一句。”

    第17章 亲子鉴定

    ◎我来告诉你,你该怎么办◎

    袁冬梅话音刚落, 章亚岚整个人都呆住。

    【奶奶生前看不上父母早亡、被叔叔婶婶抚养长大的妈妈,无论妈妈做什么都挑三拣四;爸爸每天忙着上班赚钱,回到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 对妈妈的付出觉得理所应当;我呢?难道我也从来没有夸过我妈吗?】

    赵向晚抬眸看向章亚岚。

    章亚岚脸红了, 凑近母亲身边, 掏出一块手绢帮她擦拭指缝间渗出的泪水, 有心想要说几句好听的,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张不开口。

    【妈妈每天做菜不是很正常吗?以前哪怕上班,妈妈一下班就进厨房忙碌,现在不用上班了, 天天在家做做饭菜有什么呢?妈妈把家里收拾干净不是应该的吗?爸爸每天上班赚钱、自己上学辛苦,妈妈如果不把家里收拾干净难道要让大家住猪窝吗?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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