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乱来。”虞枝苦口婆心地说。 “你觉得你不难受,可我难受,看着你我这心就不舒服。” 姜璟哑然,极为缓慢垂下眼帘,肌肤是不正常的白,很薄很透。 虞枝近在咫尺,他不露神色打量她的衣着,在心口烧了好几日的火好像没有那般烈了。 不过是一条狗。 思及此,姜璟唇际罕见地扬起轻蔑不屑的笑。 虞枝看不到。 彼时,虞枝扫眼折子上的内容,道:“上面写的也不是立刻就要处理的大事,可以推迟,等你病好了再处理完全可以,现在最要紧的是你。” 姜璟默然,呼出的气是灼热的。 “听我的话。”虞枝抬头,摸了摸姜璟的头,放低语气,用更温柔更亲切的声音道。 “好吗?” 姜璟迟缓点头,看着像风寒抽干了他身体的气力,就连点头也要用尽全力。 由此得出,姜璟是在强撑着病。 虞枝眼里含泪,心疼又恼火。 “来,我扶你。”虞枝知道生病的人会浑身无力,“头疼吗?嗓子难受吗?” “还好。”姜璟嗓音沙哑,犹如磨着颗粒大的沙砾。 “让您......担心了。”姜璟吐出字眼十分缓慢。 “我当然担心了,让你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,还有,你不要怪高忠,他是功臣,不该罚,该赏。” 姜璟像是附和道:“您说的是。” 虞枝:“慢点。” “嗯。” 他在虞枝搀扶下起来,由于久坐,加上病,姜璟身体无力,在起身后身体不听使唤,大半重量全压在体量比他小的虞枝身上。 重量倾下,虞枝用一双手臂掬住姜璟,身形只是摇晃了两下,就稳住身姿,牢牢扶住姜璟。 虞枝道:“我们去榻上。” 姜璟像是挂在了虞枝身上,他的头颅自然而然低下,靠在虞枝肩膀上,鼻息间俱是熟悉到令人痴迷的气味。 姜璟虚虚地压着眸子,眼瞳滚着清明。 然而,他一撩起眼皮,入目就见到虞枝衣襟下那块私密的肌肤上出现一块若隐若现的、淡淡的红印。 红印犹如一根尖锐的铁刺,扎进姜璟命脉。 他身体骤僵,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阴冷,眸中杀意尽显,什么算计冷静在这一刻都濒临崩坏。 姜璟并非什么都不懂。 本能让姜璟张开嘴,露出森森牙齿,他欲攫取虞枝脆弱的细颈,将上面的那块肉撕咬下来,把痕迹祛除。 “小心脚下。”虞枝一句话唤醒姜璟溃散的神智。 姜璟阖上薄凉的唇片,闭了闭眼,嘴角微微牵起,露出一贯的笑,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。 理智回弦,可它照旧摇摇欲坠,忍了又忍,姜璟回手抱住虞枝腰肢,将其钳住,双手用力,指关节发白,指骨如同蛇骨,冰冷至极。 “怎么了?” 姜璟克制着呼吸,胸腔缓慢地起伏,虚声道:“儿臣难受。” 虞枝侧眼端详姜璟,更是心疼。 等姜璟上了榻,高忠领着御医过来了。 姜璟还在狡辩自己无虞,让虞枝不要过度担心,也不要小题大做,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,他心里有数。 如他所言一半,他虽然在发烧,幸好烧得不是很严重,看着是还好,但是由于多日劳累,姜璟的情况也刻不容缓。 高忠下去熬药。 而虞枝,听完御医的话,她是一个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,只是取了湿巾覆在姜璟额头,又拿了厚被褥过来,包裹住姜璟,让他发汗。 虞枝为姜璟忙前忙后,姜璟欲意开口,虞枝道:“你不要讲话,给我好好躺着。” 姜璟依言闭上嘴。 虞枝就坐在床边,时时刻刻陪着姜璟,殿中偶有咳嗽声响起。 许久之后,姜璟出了汗,身体温度降下来,她便用巾帕给他擦汗,换被子。 药熬好了,有两碗,一碗是退烧清热,一碗是解咳,主要是姜璟一直咳嗽,虞枝怕姜璟咳出血来,便让御医开了剂专门止咳润嗓的药。 虞枝扶姜璟起来,端起碗,一口一口喂姜璟喝下去。 药喂完了,虞枝用帕子给姜璟擦拭嘴边药汁,再扶着姜璟躺下来,道:“好了,睡吧。” 姜璟捉住虞枝的手,弱声道:“母妃,对不起,让您担心了。” “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