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波澜。 见虞枝不言, 姜璟唤她:“母妃。” 虞枝摇首道:“令容, 你把这些都撤走吧,我没有这种想法。” 姜璟面色如常,问道:“为何?” 虞枝:“我一个女人怎可像你说的那样?何况你父皇才驾崩一个月余,此举不敬。” 姜璟盯住虞枝, 精神气恢复了,只是衣裳还是素色的, 指甲也是干干净净的粉白色。 他嗓音平静地试探道:“那母妃是要为父皇服丧守寡吗?” 虞枝蹙眉道:“也不能这么说, 总之我没有这种想法, 你把画都收回去吧。” 想起适才姜璟的话, 虞枝道:“而且你说的‘随便玩’未免不妥当, 既是人,怎可玩弄?” “母妃教训的是,此言是儿臣用词不当。”姜璟认错。 虞枝扫一眼案上的画像,道: “好了,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了。”于虞枝而言,姜璟的提议简直荒谬,心中有什么东西受到冲击。 虞枝拒绝了姜璟。 姜璟这才意识到虞枝到底和自己不同,她是女子,被这世间他蔑视不屑的礼义廉耻、规矩教法所束缚。 虽说而今妇人二嫁不少见,但明显虞枝没有此类念想。 姜璟的赤忱热情被一桶冷水浇灭,唯余零星残存。 气氛变了。 姜璟斜首,手背半支额角,叫了虞枝一声:“母妃。” “您为何要一口回绝?不考虑一下儿臣的建议?”他问,声调不高不低。 虞枝:“抱歉了,令容,这种事......” 虞枝哑然,不知该回些什么。 姜璟道:“父皇不在了,您在这宫里必然孤单,儿臣只是想让您身边有一个解闷的人而已,供您开心。” 他沉默片刻,又试着去劝说虞枝:“不过是叫人来陪着你解闷,这没什么,儿臣希望您不要去在意三纲五常,您瞧,父皇他欢喜你,却仍有三宫六院,您缘何就不能像他一样找别人?” 姜璟言之凿凿,一字一句掷地有声,有种令人信服的能力。 可于虞枝而言,却是越听越离谱,虞枝神色一变,轻斥道:“令容,够了。” “在过往史录中,不乏有太后公主豢养男子......” 虞枝立马打断姜璟接下来的惊言,语气微恼,似是被冒犯到了,“令容,够了,我又不是她们。” 姜璟掀开眼皮,缓声道:“儿臣只是不想让您受委屈,想给您最好的。” 姜璟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,吐出的真心实意一寸寸割开她经年来所受到的教育。 虞枝看着姜璟,忽然意识到姜璟的思维异于常人,她无法理解。 “母妃,您何不冷静想想,您难道就真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吗?”姜璟道,“饶是你如此打算,儿臣却是不舍得母妃这样过。” 虞枝偏过头,神情复杂。 姜璟继续道:“容儿臣僭越,儿臣此举更是为您的身体着想,儿臣知道父皇早在三年前身体便出事......” 他的话未尽,却意有所指。 虞枝身体一僵。 他、他怎么能这么说...... 试图隐瞒的记忆被姜璟当众剥开,虞枝只觉有一层遮羞布被吹走了,脸臊得慌。 姜璟的考虑实在是太周到了,不仅涵盖虞枝的衣食住行,更是体贴地照顾到她床笫之事了。 “令容!”虞枝面皮羞赧,耳根子通红,只想快让姜璟停下来。 姜璟起身,作揖致歉,道:“儿臣所言冒犯,烦请母妃见谅。” 见状,虞枝犹觉一口气打在棉花上。 “儿臣知母妃不爱听,可儿臣还是要说出来。” 虞枝攥紧手心,思绪乱飞,耸下眉眼一语不发。 头顶传来姜璟的话:“儿臣不勉强母妃,儿臣给您时间,等您想明白,望母妃能好好思考儿臣的提议。” “儿臣告辞。” “等等。”虞枝叫住姜璟。 姜璟回视:“您还有何事?” “你、你把画都收走。”虞枝不去看案面上露骨的画像,很是避嫌。 见到虞枝闪躲的小动作,姜璟浅笑。 “儿臣知道了。”姜璟挥手,旁边候着的高忠赶忙把画像都收起来。 对于适才发生的一切,高忠等内侍都把眼睛闭上,耳朵关上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