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习武强身。那年常家老爷子过八十整寿,正值暑假,他也在。西北来的那位老爷子本是前来祝寿的,心血来潮教了常宁一两式自家功夫,谁知他一学便像模像样。老爷子来了劲头,赖在常家一夏,硬是教全了他五阴七手十三法,还要收徒带他回西北。 常宁那时八九岁,懂点事儿又不真的懂,把老爷子的话当了真,吓得躲出去不敢回家,害他山里山外一顿好找。 想起他找到他时,他又怂又怕,眼里含着泪还要强装威猛的样子,顾筠嘴角止不住往上扬了扬。 常宁却好似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的囧事,兴致勃勃向顾筠展示:“小叔你看我这棍儿,长度是不是正合适?”他说着,又耍了个棍花,吓得刚站起来的小金立马又趴下了。 顾筠怕他手痒,不想他注意力继续放在那些上面:“不是要练走路吗?开始吧,我帮你看着,有不对提醒你。” “不用练,我就是好奇买来玩玩的。”常宁别别扭扭开口。“我不用这个也能走路。” 他说着,要证明自己似的,扔掉盲杖:“小叔你站好别动,我过去找你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索性草地上安全,顾筠没舍得拒绝,站在原地,等着他走来。 一开始常宁走偏了些,走到过半,他正想提醒他,他却又自己修正了方向——不但修正了方向,步伐也大了起来,坚定起来,不偏不倚走向顾筠。 一步之隔时,常宁已经听见顾筠呼吸,得意地笑了:“小叔,猜我怎么——” 话说到一半,他脚下不知绊到什么,人整个往前扑去,顾筠急忙伸手接住他,但手杖骤然离地,他本就站不大稳,更兼被他一扑,两人瞬间一起跌倒。 倒地一瞬,常宁本能反应,伸手垫到顾筠脑后,二人摔实的刹那,他的手及时护住顾筠后脑,替他做了缓冲。 但一心不能二用。常宁顾了顾筠那头,就忽视了自己这头,头毫无缓冲砸到顾筠肩上,高挺的鼻梁磕到他锁骨,鼻子瞬间就酸了…… 听到他“嘶”的一声,顾筠有些慌乱:“摔到哪里了?头晕吗?” “鼻子……”常宁被撞出生理性泪水,带着点儿鼻音答。 “头……有一点点晕。”本想说不晕,但闻着顾筠好闻的幽香,他觉得他可能是犯病了——皮肤需要和他多接触一会儿。 有病就治,这方面常宁属实善待自己,趴在顾筠身上,鼻尖蹭了蹭他锁骨。 顾筠心尖一阵难言麻痒,屏了屏呼吸:“能,能起来吗?” “让我缓一会儿……”他软叽叽趴在他身上。机会难得,他还没吸够。 顾筠只得忍耐着,先把头底下压住的他的手拽出来:“手疼不疼?” “不疼。”说话间,微弱气流尽数吞吐在他锁骨下。 顾筠视线幽深了些许,难受地偏了偏头,鼻尖埋进他发丝,压抑着轻吸了一口…… * 他们摔倒这么久还没起来,小金开始越来越大声地“汪汪”叫起来。 “它好吵。”常宁不失时机地告状,声音里带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娇气,听得顾筠又是一阵麻痒…… “咳!”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干咳。“你们这是在做什么?” “大,大伯?”常宁翻身从顾筠身上爬起来。 顾筠也坐起身,捡起手杖,在常宁搀扶下站起来。 “你怎么来了?”他淡定地转向顾衡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