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应该没大事,在心里把这茬记下来说:“行,你们小心点啊。” 小心小心,齐晴雨不满地哼一声说:“干脆把我拴门环上好了。” 拴门环上?许淑宁盘腿坐下来道:“一般都讲裤腰带。” 这个说法倒是头回听。 齐晴雨也顺着坐在她床沿,一本正经道:“他从来不用腰带。” 开玩笑的话里添上两分真事,许淑宁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,轻轻推她的肩膀说:“你哥也是关心你。” 齐晴雨当然也知道,笑嘻嘻利索站起来说:“我都忘记了,你要睡觉。” 闹这么一通,许淑宁的瞌睡虫居然没跑走,很快呼吸声变得匀称起来,完全没被隔壁的动静影响。 说是动静,也只有收音机在响,陈传文跟着哼几声。 这多亏齐晴雨沉迷于那套百看不厌的连环画,跟他斗气的功夫都没有。 他们俩安静,别的人更不会说什么,大家各做各的事情。 因为房里就一盏灯,看书和看画的人凑一块了。 梁孟津翻一页,一滴泪掉下来,在书页上晕染开。 怎么就哭了,齐晴雨知道男生要面子,很是体贴悄悄道:“你怎么了?” 梁孟津眼角还带着泪花,摘下眼镜说:“眼睛疼。” 齐晴雨有自己的判断,心想借口而已,男人果然嘴巴硬。 她哥刚下乡的时候其实也偷偷哭过两回,还总讲是眼里进沙子了,她懂,她都懂。 这种自信感,她流露出来的眼神就与众不同。 梁孟津跟她的想法可没啥共通之处,自顾自说:“你别跟淑宁讲。” 不然明天又该骂他早晚变瞎子。 小秘密,齐晴雨肯定会帮他保守的,只是隔天漫不经心提醒道:“淑宁,你有没有觉得梁孟津最近怪怪的?” 男儿有泪不轻弹,偷偷哭已经是大事了。 正在掰花生仁的许淑宁回头看道:“哪里怪?” 现在磨刀的样子看着挺正常的啊。 齐晴雨心想自己还是有点道德的,可不能跟陈传文物以类聚。 她眼镜一转说:“那就是没有,你们比较熟,你的感觉准。” 不是,这什么话呀。 许淑宁不好意思道:“大家都是舍友。” 齐晴雨揶揄地撞她一下说:“哪种舍友?” 哪种都不跟她说,许淑宁手肘碰她道:“别瞎讲。” 齐晴雨可是有的放矢,眉头一挑说:“从来不瞎讲,也不瞎。” 她目光如炬,早看出来两个人之间有点事。 许淑宁也不瞎,知道梁孟津对她不一样。 十六岁的少女,因为得到的特殊,心里有淡淡的喜悦,隐藏于其下的还有无法描述的心动。 没有人教过她如何表达,况且女孩子总是被教育要矜持,她偶尔还会故意跟梁孟津说话凶一点,好像对他很一般。 但梁孟津从没发脾气过,反而是她一不高兴就小心翼翼起来,搞得许淑宁都觉得自己是坏人。 可她其实不是,再次回头看一眼。 藏不住的小动作,齐晴雨没忍住笑说:“舍友,下次也记得多关心关心我。” 许淑宁又羞又臊,索性挥着手说:“信不信给你来一下?” 离得近,齐晴雨都闻到她手上的蒜味了,赶紧往后退说:“别别别,饶了我吧。” 许淑宁才没那么好商量,步步紧逼,两个女生嘎嘎乐,在院子里玩起你追我逃来。 追就追呗,路过齐阳明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他一脚。 这事是齐晴雨干的,她理直气壮道:”你坐这儿干嘛?” 多新鲜,齐阳明砍柴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。 他没好气道:“你是不是欠收拾?” 齐晴雨才不怕他,扮个鬼脸到一边去,愣愣站在一边还没想好要干嘛,就听见有人喊“梁孟津,梁孟津”。 一听就是一大帮孩子,那叫一个嘹亮。 梁孟津进屋拿上足球,这才出院门说:“走吧。” 他这句是跟西瓜皮他们说的,在躺椅上消磨时间的陈传文却立刻跟上,速度快得齐晴雨看不下去,她拽上在洗手的许淑宁道:“我们也去。” 许淑宁一手蒜味,打三遍肥皂都没能散去,刹住自己的脚步说:“等会等会,我再洗一遍。”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