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,阿步现在应该已经死了。乌泽的确宿于我们三个其中一人的身上,你猜是哪一个?” 樊池脸上浮起不能置信的神气:“不可能……” 黎存之玩味地扬了扬眉:“了不起的神族人,你与凡人呆得太久了,沾染了人间的情感,就传上被情感蒙蔽双眼的毛病。你既然已经猜到是她了,就别忙着反驳,倒是用脑子想一想,每一次有白泽碎魄宿主被杀的时候,最有嫌疑的,是不是她?”他暗如黑夜的眼底如藏了魔鬼,发出嘲讽的狂笑。 樊池的眼睛微微睁大,整个人如被一层薄冰冻结。 进宝遇害的那晚,九蘅被奕远掳去狩猎场,没人能确定她整个晚上都呆在原地。 发现白玺失踪的前一天晚上,他与银山外出,彻夜未归,并不知道留在宫里的九蘅是否一夜安睡。 招财遇害的晚上,他晕在了天宝镇的街道上,她在山中树下蜷睡,没人知道她中间做过什么。 也记起了昨晚睡到一半时隐约知道她起身,只道是该她值夜了。再醒来时,阿步已失踪。 当他找到她,是在宿营地北边的槐树林里。可是三人分头寻找阿步时,她去往的明明不是那边——她是去而折转,特意过去找银山的! 第203章 被逼寄生的碎魄 樊池喘息着吐出一句:“你……到底是……” “我吗?”黎存之说,“之前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?我是第七片白泽碎魄——中枢兽的宿主。你干嘛这样看着我?奇怪我为什么掌握你们的言行吗?呵呵,当然九蘅告诉我的,我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络啊。”轻风穿过风声堡,花香如浪翻卷,黎存之头顶的碧叶小草随风摇摆,清雅别致的外貌与他眼中的阴狠十分不搭。 樊池缓缓摇头:“不可能。”再抬眼时,眼神已清澈坚定,溢出一线蓝血的嘴角浮起冷笑,“我明白了。是乌泽在她不知觉的情况下寄宿在了她的身体里。” 黎存之直起腰,长吁一口气:“你本该早一些猜中的,可惜晚了一步。” 樊池:“可是……” 黎存之:“可是我是谁,我为何得了白泽中枢碎魄又与乌泽联手。你想问的是这个,是吗?” 山壁洞厅还没有动静,风声堡里深花郁郁。黎存之也乐于追忆一遍往昔,就抄手站在勉力支撑着樊池面前,讲起他与乌泽的渊源。 樊池这才知道,以前听过的有关风声堡的事情一半是谎言。 百口祠枫林中他误伤九蘅,百口仙给他们引路来到风声堡求医。实际上那时风声堡已是一个陷阱,百口仙是受人指使才带他们来此的,指使之人正是乌泽。 乌泽那时已在风声堡内,还有白泽之中枢魄宿主。 与其余六片白泽碎魄不同,“中枢兽”是被逼迫着附到风狸身上的。白泽碎魄选择宿主并非盲目,它们会判断对方的气场是良是恶,尽可能地选择良善之人为宿主。就像被山匪围攻的银山,英兽在一群人里选中了银山而不是山匪;伐木场里被行刑的白玺,精兽选择了白玺而没选刽子手。 白泽碎魄那一夜,中枢兽逃到风声堡时,风声堡里还住着关家许多人,若让它选择宿主,它并不愿选那个因仇恨而扭曲的风狸。但是它身后追着乌泽。一黑一白,挟着风雷在风声堡里轰然奔腾,关家人还以为作恶多端终于天降雷霆,吓得开窗望一眼都不敢。 乌泽却因嗅到了风狸的怨毒之气,执意把中枢兽逼进了洞厅,眼看着一个时辰要到,魄散之危迫在眉睫,中枢兽无奈附入了那只被镇在石柱下的风狸身中。 风狸当时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是在痛恨着小主子关瞳被生父所杀之事,咬着獠牙,心中空念着如果有一天能有生杀予夺的权利,要让想护之人不再伤痛,让想杀之人生不如死。 就在那个关头中枢兽扑面而来,短暂地失去意识。再醒来时,被石柱压了数百年的身躯莫名轻松了。睁眼一看,居然真的已经解脱出来。它惊喜又迷惑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挣扎了一下想爬起来,因为被压了太久,脊背都僵直了,居然动弹不得。 这时一双手抚到了他的背上,有男声传来:“别动,我帮你揉揉。”他吃了一惊,昂头看去,看到一张熟悉的脸,是平时负责看守和喂养他的年轻仆从。这仆从待它一向冷漠,平日里只视它是个畜生而已。 今天的神情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,嘴角挂着一丝笑,眼瞳透出异样的暗红色,让那张普通的面孔多了一抹邪魅之气。还有衣服的颜色也变了——风声堡的仆人一律穿土黄色的衣服,样式倒还是那个样式,可是整套衣服竟像在墨汁里浸了一浸,通身漆黑,莫名带了些煞气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