奕远眼中露出了然的神气,轻笑一声。忽然叹了口气:“有情有义,惺惺相惜。朕真是,嫉恨你们的情义啊。朕巴不得立刻杀了你们的朋友,欣赏到你们痛心的模样。” 坐在高高皇位之上,却没有了兄弟,没有了朋友。凭什么只有他是孤单的?凭什么?他脸上的杀意真真切切按捺不住。 九蘅转身跑去桌边,掀起倒扣的茶杯,抓着那只被头发丝系住的朱蛾回来,道:“我答应与你联手,不再作他想,你把捕头放了,朱蛾还你。” 奕远瞥一眼朱蛾,不屑一笑:“一个妖奴而已,哪能换我如此重要的人质?你随意处置它吧。” 九蘅手上的朱蛾的红翼颤了一下。 奕远再也没看朱蛾,道:“捕头我先扣着,隐形人太难抓,我且不费那个力气。等方姑娘助我剿灭鱼祖,再来跟我要人,在那之前,此事不必提了。” “你……” 奕远抬手遮着照在眼上的淡淡日光,道:“朕不喜欢天光,回去歇息了,二位也请休息吧,今夜我们便带魂军出征。”从枝上摘下命灯,转身离去。九蘅急得追了两步,又知道再说无益,站在原地欲哭无泪。 樊池走上来从身后扶住她的肩,柔声安抚:“先进屋来。”拉着她回到屋里,把门掩上。 九蘅走回桌前,捏着朱蛾语出讥讽:“你看到了吧?这就是你忠于的主子!”一杯子扣住。 樊池对空处道:“阿步出来吧。”阿步显形,仍是眼泪汪汪的。 九蘅叹口气,找了个手巾浸水拧了拧,给他把脸上手上的血迹擦掉,一边问:“你不要急,告诉我银山伤得怎样?” 阿步冷静了一些,打着手语描述他们的经历。手语只能表达基本的过程,九蘅却看得心惊胆颤。 阿步与银山手拉手隐着形穿行在到处是青蚨的深宫,宫里除了青蚨也有一些妃子、宫女和太监,没有找到疑似奕展的人。 与樊池猜测的一样,在搜寻的过程中阿步发现了皇宫里以水渠勾勒的阵图,感觉自己算出了收了魂军法器的所在。一切都指向了一座通体漆黑的塔。黑塔伫立在一片草地中间,透着肃穆又阴森的气息,有许多青蚨盘旋滑行着守卫,但对于隐形的二人来说应该没有威胁吧? 他们小心避开青蚨走过去,脚踏上那片青青草地忽然同时意识到不对。大冬天的,什么草长得这么青葱?脚下忽有异动。低眼看去,只见从脚下开始,由近及远,草叶间绽开一片白茸茸的球。一愣神间,这些球无声炸开,满眼都是飘飞的白绒小伞——蒲公英? 这些“蒲公英”在半空里略飘了一下,忽然齐齐向草地被触动的方向扑来! 他们现在虽是隐形,若让这些东西粘在身上,隐形也能勾勒出人形! 银山拖着阿步就跑,虽仍隐着形,那些小伞却如能看到他们一般紧追而来,如一股有形的旋风!银山看这情形是跑不了了,反手将阿步推了出去,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。离开阿步,他的形体显现了出来,蒲公英全部朝他扑去,如大风卷雪追上了他,毛茸粘了他一头一脸一身,连视线都糊住了,脚下一绊摔倒在地! 九蘅翻译到这里,还没等阿步“讲”出接下来的事,就急得道:“被整个糊住了?那玩艺会不会吸血叮人什么的?”樊池插言道:“不会,那是嗅英。一种用来警戒和追踪的妖草。” “他们隐着形,嗅英是如何追踪过去的?” “嗅英会依据人的气味、以及人跑动时带起的风来追踪目标。” “堂堂皇宫,竟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!” 樊池道:“这皇帝太邪气了,说不上还收了些什么妖蛊之物。” 九蘅懊恼道:“嗅英这东西能识风追踪,还真恰恰是阿步隐形能力的克星啊。”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