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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节


个亲也不提就拐了大小姐去,不像话!彩礼不备一点吗!对了,樊大侠是哪里人氏,家里做什么生意,有几座房,几亩地?……

    他唐东世代是方府家奴,虽地位微下,但现在是大小姐唯一的娘家人啊!他必须问个清楚……然而当他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时,却发现樊大侠跟大小姐已并肩走远了。

    唐东一条铮铮硬汉,也忍不住流泪了,朝着他们的背影挥手喊道:“大小姐!姑爷!我会把家照看好,你一定要回来啊!”抹了一下眼泪,低声哽咽道:“正当乱世,那些礼数省就省了,待这事过去,必当让姑爷补上!”

    已走到街口的九蘅遥遥朝他挥了挥手。

    樊池问她:“他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听清。必是舍不得我走。以前在家里时没跟他说过几句话,看不出竟是这般重情重义的人。”

    樊池点头。

    二人神态轻松,一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君,一个是不谙世事套路的姑娘,谁都没有意识到她刚才的那句“我已经是他的人了”,引起唐东一番内心的暴走。她这句话的本意原是来自樊池那句“灵慧是我的,现在它在你身上,因此你就是我的”,并没有唐东理解的那个意思。

    回到听月寺,樊池跟人们说了现在的情况,商量。有人提议在水中投毒杀死鱼妇,但是鱼妇是妖,难以毒死,再者投毒也会污染水源,后患无穷。后来大家决定还是用阻挡和捕杀的办法,在进入城中的一切水流河道的出入口筑河坝、放置铁网,阻止鱼妇进城。再大力捞捕,将它们扔在干地上晾死。只是参与捕捞的人都要佩戴护手腕脚腕的铁甲。

    主意有了,人们纷纷行动起来,重整家园。九蘅看着人们忙碌的身影,颇是感慨。大灾过后整个城宛若鬼地,然而人的生命力何其顽强,只要有一丝生机,就能不屈不挠地生存下去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,多数人已回去自己家中,九蘅却不愿回那仍到处游着鱼妇的家中,与樊池留宿寺中。连日来九蘅与樊池累了随便哪个角落倒头便睡,今天终于有空房了。

    僧人请他们住在平日里民间居士们来住的屋子,一人安排了一间。樊池却道:“不必,一间就行。”僧人面露惊恐之色:“这里可是佛门净地,二位怎能……”

    九蘅慌得一手捂住樊池的嘴巴,一手朝着僧人竖起两根手指:“两间,两间,不要听他胡说。”

    僧人满脸不放心地走了。樊池一把掀开她的手:“不准离开我视线,必须住一个屋。”

    “祖宗!”九蘅快要给他跪下了,“这两间屋紧挨着,有什么动静您一定听得到,这些日子都累死了,您容我舒舒服服睡一觉可好?”

    他冷眼看着她:“你舒服我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!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身中寄存的那个东西,与我共存了数百年,离得远了,我心里空空的,不舒服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
    她简直欲哭无泪:“隔了一道墙能叫远吗?咱们分开试一下,说不定习惯就好了呢!”好说歹说,樊池总算是万般不放心答应了,走之前严令她有异常一定要喊。

    她行着及地大礼将他送进他的房间。

    半夜里,九蘅怀里抱了一团东西,鬼鬼祟祟,轻手轻脚出了屋。走了没几步,肩上突然从后面上拍了一下,唬得她一蹦老高,险些喊出声来。

    回头一看,原来是樊池。这个人睡眼迷蒙,头发散着,身上那件借来的僧袍也松松垮垮吊在身上,正满脸怒气地抿着嘴看着她。看他这副样子,准是睡到一半听到隔壁的动静,特意匆忙起床来捉她的。

    她压低声音惊讶地问:“你怎么醒了?你睡起觉来不是很死的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要趁我睡着逃跑吗?”上下打量她一遍,眼神明明白白在说:是要带着我的灵慧兽跑吗?

    她急忙竖起手指在唇前“嘘”了一声:“小声一点。我没要逃跑。我是趁大家都睡了,去寺外东边那个泉子里洗一洗。”把一直抱在怀中的那团东西亮给他看,原来是一套雪青色的衣裙,这是白天时,她特地去家里拿来的干净衣裳。

    听月寺寺内有井,寺外有眼小泉,水脉与外面河道不相通,九蘅早就观察过了,那泉水里没有鱼妇,就想趁着夜深去洗个澡。

    樊池扬了扬眉,道:“我陪你一起。以后不许独自行动。”

    九蘅心道,他这还是怕她跑啊。不过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的确害怕,有人陪着也好。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那个泉子。她跟在他身后,望了望他的背影。尽管他穿的只是一件灰色粗布僧袍,但身姿挺拔,乌发轻拂,月色将他的身影晕染得颇有些仙气缥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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