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南风转头看向父亲,两人相视一笑。 ——绝处逢生。 艾荔稀罕地看着陶南风:“真不知道你这小姑娘哪来那么大力气, 我家苗靖练的是童子功, 祖传的苗家功法,竟然都比不过你。” 柳元珊嗤笑一声:“那是苗靖哥让着她嘛。” 艾荔眉毛一皱:“苗家人只要遇到比赛,必定会全力以赴, 绝不可能让着谁。你呀, 一点也不了解苗靖。” 苗靖一见有戏, 立马扶着母亲的肩膀道:“妈, 你说得对, 她根本就不了解我。以后你可别再把人硬塞给我, 逮住谁都说是我未婚妻。” 柳元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 有些下不来台。 艾荔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:“你都快三十了, 还不成家, 我着急嘛。元珊是我看着长大的, 知根知底挺好的。不了解, 那就慢慢了解嘛。” 一行人边走边聊, 慢慢走回场部。 汪晓溪早已等候多时, 在食堂设宴招待贵客。 柳元珊与艾荔在京都吃的是西餐厅、高级餐馆,逛的是外汇商店,什么高档食物没有吃过,哪里吃得惯农场准备的农家菜? 两人礼貌地拿着筷子吃了几口,便没有再动。倒是苗靖吃得很欢,一边吃一边教育母亲:“妈,我在军队出任务的,压缩饼干一吃就是两、三天,我和向北躺在战壕里听着炮声,那个时候就在想,如果能够吃上一顿饱饭,死了也甘心。” 艾荔心一酸,差点落下泪来。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洁白真丝手绢,拭了拭眼角泪水,哽咽道:“苗靖,向北,你们俩受苦了……” 食堂的空气里飘着一股油烟气,八仙桌面上摸上去滑腻腻的,盛放饭菜的都是粗瓷大碗,这一切让艾荔、柳元珊没有食欲。 可是想到刚才听到的故事,儿子说的话让艾荔有些羞愧。她示意柳元珊拿起筷子端起碗,忍住那股不习惯开始挟菜吃。 突破了那种别扭感之后,农家菜独有的香味便让艾荔品出点滋味来,不知不觉吃完一碗米饭,她才放下筷子来。 陶守信在一旁看着觉得有意思。难怪向北要安排这一番参观,忆苦思甜、改造思想,润物细无声,这一招厉害啊。 陶南风凑近向北耳边,悄声问:“你怎么把他们给带回来了?” 向北笑着说:“艾荔家族在商业部很有势力,这回在省城正好遇到,索性一起请过来考察一下农场,将来我们要找香烟销售渠道,可以找他们。” 陶南风抿嘴一乐:“借势而为,是为阳谋?” 向北看她容颜秀美,笑起来更是灿若星空,真想亲亲她。可惜众目睽睽不敢下手,只得将手从桌底下伸过去,与她十指相扣,指节相碰,肌肤相亲。 陶守信在一旁咳嗽一声,看着向北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。 向北低头不语,嘴角微微上扬。 艾荔在一旁看着,好奇地询问陶守信:“陶教授,您在大学教建筑,怎么舍得把姑娘送到农场来吃苦?” 陶守信胸口如遇重击,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。难道实话实说,讲冯春娥与冯悠设了一个局,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陶南风赶出家门? 苗靖打了个圆场:“妈,你和我爸都舍不得我当兵,我还不是一样跑去打仗?” 艾荔一听,看着陶守信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同情:“唉,您也不容易,孩子大了由不得爹妈。” 她瞪了苗靖一眼:“你呀你呀,要不是有向北,我们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,你可曾想过我和你爸的担忧?什么时候你当爹,就能明白父母这一片苦心。” 柳元珊劝慰说:“苗靖哥吉人自有天相,艾姨您别担心。” 吃过午饭,如何安置柳元珊、艾荔成了个难题。 农场没有招待所,最好的房间就在场部二楼。 说是最好的房间,其实也就是一个宽敞单间,地面铺青灰色瓷砖、墙面刷大白浆、木窗框刷米色油漆。屋子里没有洗手间,如果要上厕所,得到楼梯间位置处上公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