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欲上前搭把手的冉杓和任丹青都没来得及有动作,大力气的青果两手一用劲儿就把虚弱的房津重新扶坐到凳子上。 两位大人讪讪地重新站定,心下暗道青果的饭倒是一点儿没白吃。 连日来投告无门让房津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,他嘶声痛哭着对云曦道: “我、我去了好多个衙门,他们、他们没人听我说话……” 那些官差不是寻个借口把他打发了、就是借口拖延让他等。三等五等、尸首腐烂,留存的证据越发不足,捉凶哪里还有希望? 云曦闻言喟叹道:“顺天府行事确有不足,但尊夫人身上罪证确实极少、捕捉凶犯不易。还望你有个心理准备。” “姑、姑娘此言当真?”房津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泪水,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哽咽。 “我家小姐可是最厉害的仵作,她说的当然是真话了!” 青果一听就不乐意了,“我家小姐为了破案不知道在刑部吃了那黄老多少派头,还千辛万苦地将方莲儿的尸首修复……” “青果,别说了。”云曦立刻呵止道:“我们是仵作,所为皆是应当,邀功做什么?” 青果委委屈屈地闭上嘴巴,一旁的任丹青和冉杓也听不过去,皆为云曦正名。 房津这才知晓,云曦竟是比那大理寺的黄老还要厉害的仵作! 他呐呐地说不出话来,云曦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房公子,随我去看看尊夫人吧?” “……哎。”房津眼底涌出几分期盼。 抵达仵作房的时候,房津又突然怯了,半晌都不愿意进去。 云曦再三保证方莲儿的尸首非常完整、瞧不出腐烂迹象,房津这才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。 案台上,方莲儿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脸颊,自脖颈下盖着干净的白布,像是午睡的人儿怕着凉一般闭着双眼、神情安详。 房津上一次见到妻子是在七天前,当时她已经脏腑溃烂、面皮和头发悉数脱落……当真是一眼难忘。 如今再见到跟平时一般模样的妻子,房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。 从仵作房出来,房津就笃定云曦是“这世上”最厉害的仵作,非要给她磕头不可。 等好不容易送走了房津,云曦主仆这才与任丹青、冉杓聊起了验尸结果。 “方莲儿死亡时辰是在发现尸首前一夜的戌时末、亥时初。死因是被一刀削断颈骨、当场气绝身亡。” 云曦一边说着、一边将方莲儿脖颈上的伤口一点点画出来:“伤口细长、刃薄如刀,凶犯是个极为凌厉的高手,甚至不曾近方莲儿的身,就用剑气杀死了方莲儿。” 因为不曾近身,导致线索皆无、目击百姓更是无从找齐。顺天府怕是没法子了,只能将其定为悬案处置。 “堂堂一等高手,对一个普通百姓出手?不讲武德!”任丹青闻言神色不忿地道:“勿怪江湖势力越发式微,都是这些个不入流的玩意儿搅和了江湖侠气!” “‘侠气’变‘匪气’了。”冉杓也跟着叹了口气。 武功高强之人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出手,多少有些让人瞧不起。 云曦画完了伤口图递给冉、任二人:“伤口一如之前的奉县茶肆七人灭口案、陆大人遇刺案。” 从伤口能推论出,杀害方莲儿的凶犯与犯下那两桩案子的,系同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