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发?慢慢升高,最后露出维恩绿色剔透的眸子委屈巴巴地?扒着画板顶部,声音闷闷的:“您是在画我吗?为什么我动了,您都没发?现?” 安塞尔有种错觉,他下一秒就要像珍珠一样开始啃画板了,一时?被可爱地?倒吸了一口气?。 “当然,当然在画你。” “是吗?”维恩故作凶狠地?眯起眼睛,露出整张脸:“那我来检查一下。” 他的脑袋又往前凑了一点,垂下眸子去看?画布,长?长?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颤动着,挡住眼睛。 他倒不是真觉得安塞尔在画别的,只是有些?好奇,借此撒个娇罢了。但当他真的看?清那幅画的模样时?,心脏猛地?收缩了一下。 彩色。 粉、白、橙、黄、紫、红、蓝…… 五彩斑斓的花朵以水流般的柔顺姿态,组成一片海洋,洋洋洒洒布满整个画布。 哪怕是倒着,他也能看?出,画的中央那个黑色头发?侧身安睡的人是他。和现实铺着毛毯的实木台子不同,他在画里睡在最明媚的春光之?中。 他眼睛用力眨了几下,止住落泪的冲动,然后慢慢地?又缩回画板后面,微卷的前刘海与?睫毛蹭上了一些?彩色的颜料。 他只露出一双眼睛,有些?懵懂地?抬眼看?着安塞尔,突然弯起眼睛笑了起来,其?中的光彩竟然要将整幅画盖住,语气?雀跃天真:“嗯!检查过了,画的是我!” 安塞尔忍不住凑过去,在他额头落下一吻。维恩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,抱着他的脖子,隔着画板相拥,眼角带着晶莹的泪珠。 他从来没有见过安塞尔画这种色彩艳丽的画,前世?安塞尔偶尔也会给他画像,但都是那种很传统的肖像画,颜色偏灰,饱和度很低,威廉啧啧称赞说?是什么很出名的流派,维恩听了觉得很厉害,便也喜欢,动不动摆出一个他觉得很优雅的姿势,笑着问安塞尔这个适不适合画。安塞尔每次都会揉揉他的脑袋,笑容温柔地?几乎要化为水。 他还记得他们分手的那个雨夜,安塞尔带着一个小小的提包,似乎是想给维恩看?的,却?刚下马车就被威廉领到了他醉生梦死,选择堕落的公馆。 过度劳累、爱人背叛加上大病初愈,安塞尔甚至没有听完维恩反咬一口的诡辩,便身形一晃,倒了下去。 维恩浑身是泥地?拦了马车把?他送回庄园。 夫人本来就恨维恩将他的儿子变成了一个不虔诚的信徒,又知道了他在外面干的勾当,连门都没让他进。 维恩顶着大雨蹲在府邸墙角,他想等确定安塞尔没事之?后再走。 这一等,就是一个晚上。期间?宅子的门打开了一次,黛儿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出现,维恩浑身湿透,睫毛往下不停地?滴着水,整个人瑟瑟发?抖,他失魂落魄地?看?向少女,模样凄惨无比。 黛儿面无表情地?将一把?伞丢到他的脚边,然后转身关?门。 如果是别的仆人给他递伞,可能是出于自己的同情心,可黛儿的话,那只能是夫人的命令。 维恩有些?感激地?捡起伞,却?没有撑起,反而像溺水的人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昏昏欲睡。 天快亮的时?候,雨也停了,维恩几乎是坐在水坑里。他听到安塞尔卧室的位置传来争吵声,他从梦中惊醒似的冲到面前的空地?,伸长?脖子,望眼欲穿地?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。 争吵声越来越大,夫人尖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。 窗户忽然打开,那个手提包被扔了出来,在空中,打开的包里的装的满满当当的纸张全?飞了起来,盘旋着落下,几乎要将维恩淹没。 安塞尔追到窗口,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台,摇摇欲坠地?试图抓住提包,却?还是晚了一步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