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鹤之垂下的头闪过困惑,看向姚七。 姚七道:“老爷子知道你不愿回南广,没你的地方,便是守着也是空的,索性便变卖了,在京城陪你,他年岁老了,只求儿孙膝下在畔,你也当如他的愿吧。” 风雨飘摇,孟鹤之失魂落魄坐在去往邹家的马车上,他靠在车壁上,闭了闭眼睛,长吁一口气,一手搭在那小箱子上,轻轻摩挲,而后竟是嗤笑出声来。 他恍然忽觉,自己这么些年是个笑话,跟毫不相干的人置了十几年的气,搭进去了时间,更险些搭进去将来,已年过二十一,却是一事无成,到底是在折磨旁人,还是再折磨自己?而那相干的,却叫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盼着,守着等着。 他果然是个混账。 那折磨了他十几年的事,在这一夜间,便想通了。 到邹家时,邹沢尚在书房。 听闻孟鹤之来了,忙命卸一将人迎进来:“你来的正好,我刚巧要叫人去传信。” 孟鹤之抿唇道:“阿唔知道了。” 邹沢一怔,神色微忡,须臾后便想明白了:“知道了便知道了吧,这事闹的这样大,总归是要知道的。” 他将孟鹤之引到案牍前,孟鹤之见上头潦草几行大字便道:“这事,请愿书?” “是,你的法子确实有些效,虽愿意写名的不多,但其中不乏些实权的,就连蒲阁老也签了,有他在,至少能顶一顶。” 孟鹤之摇头道:“不够。” 再者他们这边同写请愿书,二皇子那边必然也收到了风声,应当也会有后招。 邹沢长吁了口气道:“知道。眼下拖的一时是一时。” 顿了顿道:“找到唐缇一切便迎刃而解了。” 孟鹤之没言语,只是将抱来的木箱子递上:“我是来送这个的。” “这是?”邹沢不解问。 孟鹤之道:“近来战事频发,为应战事,国库想来告急,听讲近来赋税征收长不少,百姓也怨声载道,想来圣上急了。” 说起这事,邹沢神色更是凝重,这事他何止知道,皇帝日日在他耳畔叨念,要他速去征战,可他若去了,唐家要如何办。 内忧外患,叫他确实精力憔悴。 孟鹤之下巴点了点那木箱子道:“你先打开看看。 邹沢愣神,打开一瞧,待瞧清理由是什么,他愣住了:“你这是?” “凭这些,可去各大钱庄兑换现银,黄金,有多少都兑得,这是我贺家为战事的捐赠,唯有一个请求请皇帝应允。” 他顿了顿道:“唐大人当初救过我外祖性命,若是无他,也无我贺家今日,我外祖无以为报,想贫此向圣少讨个人情,能宽恕他些时日。” 瞧瞧,连理由都已编好, “将军,你说这些,圣上可能应允。” 邹沢心中震撼,他怎就没往这处想? 他上前拍了拍孟鹤之的肩膀道:“自然可以,圣上分的清轻重。” 孟鹤之这才轻松了口气,点头道:“好。” 邹沢道:“是我轻慢了你,你远比我想的还要有智谋些,更没想到,你为了唐家如此豁得出去。” 孟鹤之垂眸不语,他不是为了唐家,他这人惯来自私,他只是为了唐霜。 两人又谈了会,直到夜深,孟鹤之才带一身潮气回了府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