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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


地佐茶的吃食很多,北江的各色炉果和黏食都是佐茶的,栓春台的百姓多吃茯砖茶,这是一种酵茶,有些人吃了受不住,兑羊乳会好些,喝茶之前先吃点枣泥糕饼垫一垫。

    至于喙珠湾,芝麻鱼丝和炸地瓜片吃的人最多,自然了,各种酥饼点心也不缺。

    但论起茶点心,还属满南苏花样最多,糕、饼、包、团、酥就说不完了。

    只看眼前炉上米糕,甜馅还可随季节变化,夏日里的马蹄莲子,秋日里的金桂栗子。

    至于咸馅的米糕,则是鲜肉的。

    同样都是粉面包肉,但米糕吃起来和包子全然不同,米糕被肉汁浸透了,口感软韧烫糯。

    炎霄这一阵早上都吃这个,买一根现炸的油条夹一块现蒸的透肉茶糕,吃得前襟上都滴油,那叫一个香喷喷,满足得不行!

    方稷玄总也想不明白,“为什么会吃是天生的,不用教?”

    小炉今日炊了六板米糕,卖了五板,吃了一板。

    张铜麦回家的时候正赶上释月收摊,闻着味进来的,一看小炉子收起来,脸都垮了。

    释月看得好笑,道:“张大小姐要吃什么米糕没有?至于这么哭丧着脸吗?”

    张铜麦只鼓脸,“不一样嘛。”

    她生得同乔金粟不像,但有时候的神色特别像小时候的乔金粟,也是奇妙。

    “你姐姐不在,今儿很忙?”释月给她递了一碗银耳莲子羹,张铜麦双手接了喝,一吃东西精神就好多了。

    “其实爹和姐姐都善用人,我不累,只是有些小人好笑得很,总觉能挑唆得我和姐姐离心,说些叫人讨厌的话。”

    张铜麦其实有些心烦,吃到莲子发觉未剔莲心,微微一苦,反倒静心。

    “其实,你才姓张,毕竟不是一个爹。”释月坐在一张竹编小椅上,托腮瞧着张铜麦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漂亮而深邃,如一面镜子,只能折射出张铜麦的面孔,而看不出释月自己的心思。

    张铜麦怔怔地看了她一会,忽然弯眸一笑,道:“果然跟姐姐说的一样,释娘子就喜欢正话反说。”

    释月一噎,掐了掐她的腮帮,道:“鬼灵精。”

    两家人的缘分太深了,张铜麦与释月一家熟络得很快,早起出门必定要在这里吃一餐。

    今儿晨起炎霄就闻见香气了,爹娘好似在炸大排、爆鱼,好佐小舟上卖的白汤面。

    他‘呲溜’一声从扶手上滑下来,腚上起火差点烧着了。

    马蹄匆匆,自门前过,柳枝朦胧间,张铜麦难掩急色。

    “奇怪了,麦麦阿姐着急忙慌地出去了,味这么香,她肯定闻见了,该有什么急事。”

    炎宵把自己挤进爹娘中间,被方稷玄塞了一口肉推走。

    “一大早的,能有什么急事?”释月问。

    炎霄满口又烫又松软的大排肉,嚼得实在抽不出空闲回话,更何况他也实在不知张铜麦要做什么去。

    张铜麦直到午后才回来,那时候炎霄正在街面上同几个孩子抽陀螺踢毽子,一抬头只见到张铜麦眼睛红红的,脸色很难看,既伤心,又隐隐压着怒气。

    她勉强对炎霄笑了一笑,打算回家去了。

    可乔金粟不在家里,几个看着她长大的女管事都还在铺子里忙,张铜麦呆呆地立了一会,转了身子往释月的小铺子走去。

    这时候午膳已过,晚膳未至,听她的丫鬟书香说张铜麦一早到现在都水米未沾,释月先不问她出了什么事,只去灶前捡了几样现成的吃食,给她做了一碗雪菜笋丝腊肉炒饭。

    张铜麦的胃口早在阵阵香气中复苏了,狼吞虎咽地吃光了,又灌了自己两碗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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