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的立足之地啊。” 李应茹说着,却是将手收了回来,用帕子略略遮掩。 释月一挑眉,这姑娘也不全被情爱蒙了眼睛,她要才有才,要貌有貌,要家世也有家世,前半生过得尊贵舒适,后半生难道要为了几篇诗文低嫁吗? 更何况舒君誉的诗文虽好,也鲜有传世的佳句,更连诗仙诗圣的脚后跟都没摸到过。 “又或者,”李应茹又道:“你是舒家嫡出一脉,不如回家挣一挣家主之位,做一个不出世的诗文大家,倒也清贵体面。” 这是她给的另外一条路子,舒君誉但凡走通了其中一条路子,她都有脸同爹娘提他的事情了。 舒君誉彻底沉默下来,过了好一会才道:“我嫡兄掌家多年,这样叫我去挣家主之位,我做不出。” 李应茹被他说得好似一个心肠恶毒专爱挑事的小人,有些尴尬,侧过身去想了想道:“不做家主也罢,你们毕竟是嫡亲兄弟,可总要在族中有些建树,在这世道里,女子未嫁时想要体面,倚仗的是父兄,若出嫁,则靠夫与子。你要想好了,能不能给我这份体面?” 释月听着李应茹这番话,隐隐感受到这人世间情爱与婚姻的不同,这二者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。 “我自然能。”舒君誉连忙道:“只要请将军给我一个机会,我自有一番建树。” 这话叫李应茹不太满意,她叹了口气,道:“话说反了。” 舒君誉一愣,就见李应茹颇为冷酷无情地道:“应当先有一番作为,再请我爹给你一个机会。” 言尽于此,李应茹同守在假山后的婢女书娟匆匆离去,真真是一个翻脸无情的女子。 舒君誉在风中踽踽独立,好不孤寂可怜,只一个背影轻易能搅乱女子柔肠。 释月拨了一片月光过去,舒君誉衣袍飘摇,照出的影子确是人形,但显得有些虚,有些重叠,不知是何种缘故。 月色明亮得有些蹊跷,舒君誉警觉地一回头,就见墙头上空空如此,只有圆月皎皎。 释月回到家中夜已深,屋里没有留灯,小只在院里散成一片如萤的鲜红星火,见她回来了,又聚成一只毛绒如鸡的团子,绕着释月滚动,一滚就生出一个小火团,绕了一圈,生出七个小火团,又猛地融在一块,‘啪’成一片近在咫尺的璀璨烟火。 “你这都是哪学来的?夜里溜出去看人耍把式了?”释月点一点它,“你在夜里那么亮堂,小心叫人逮住了。” 烟火落在地上,聚成一个有柚子那么大的‘呆’,它搓搓新生出来的手,很有些满意,让释月跟自己进厨房。 灶上收拾得干干净净,放着两个金黄细腻,形如磨盘的桃子,还摆着几只碗碟。 碟里有五块裹满碾烂红豆的小沙糕,豆香扑鼻而来。 一只掩着帕子的乳白粗陶碗,边上还有一个小小蘸碟,上面盖着一张翠绿的叶。 释月抽了帕子一瞧,是一碗淡绿微黄的槐花麦饭,掀了叶片一看,是一碟蒜汁。 树上最后的槐花都在这了,方稷玄裹得面少,薄薄一层堪堪护住花瓣,蒸好了之后都没什么粉感,花形还是那样。 小呆跳到半空中,忽然炸成一个点点星火构成的人形,高大健美,方稷玄无疑。 “你想说是方稷玄做的?”释月扯开方糕,豆沙扑簌落下,小呆落到地上张口接住。 外层的豆沙只是本真初味,很清渺的一种甜,糯糯米糕夹着一层红枣,咬到的时候这点子甜味才突出来,像是一个惊喜。 各种甜香在咀嚼中混成一团,叫释月想到方稷玄在鸭子河泺做的红豆黏食,差不多的原料,却是很不同的味道,真是奇妙。 槐花麦饭也是什么味道都不必放,自然软糯清甜,不过要是浇上蒜汁一拌,更是吃得停不下嘴。 “我自然知道是他,还能有谁?” 小呆又在那蟠桃上蹦了一蹦,炸成乔金粟的样子。 释月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