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延声音不觉间哑了下来,“隔壁屋子很潮湿吗?” 凝珑摇摇头,“不潮。” “那我看你,怎么像全身泛了水光?” 凝珑的脸倏地爆红,心虚地移开眼。他撑着臂,好整以暇地等她回应。殊不知正是这份等待,又叫她淹了水。 这份心情难以启齿。 她是二十岁的姑娘,该懂的事都懂,该有的反应都有,如今业已体验过图画里描绘的那种事。 不爱,也能沉浸在握雨携云的反应里面吗? 看来人也是低劣的动物。她心里明明不爱,可在花宴后的每个夜晚,她的腰,她的腿,无时无刻不在想他。 “难……难受……” “哪里难受?” 饱读诗书的闺秀怎能说出口?凝珑复摇摇头,说不知。 后来程延又逗她几句,她不仅羞得要死,身子更是羞得绽起一片片红。 索性不再逗她。 他们之间,好像早已过了你一勾我一引的暧昧阶段。像处了很久的老夫老妻,无比自然。 这一夜,又比先前几夜过得更漫长。 几更后,屋里传来一声“备水”。 婢子打着哈欠,备水烧水。哗啦啦的水声传到凝珑耳里,像极了悦耳的催眠曲。 她裹紧被衾,无聊地翻了个身。 程延铺新被衾的动作稍滞,“还难受吗?” “不难受了。”闷闷的声音自被里传来。 不难受就好。程延看一眼软榻上报废的几床被衾,他倒没想到,凝珑真是个水娃娃。她若再难受,他就得抱着她去隔壁睡了,这屋可没有多余的被衾。 耳边小娘子的呼吸声渐趋平稳,程延简单着衣后,坐到床边拍拍她。 “不要睡,去沐浴。” “不要,不想,好困。” 凝珑困极了,一时没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孩气,娇娇怯怯的,春莺婉转。 程延眸色慢慢变深,“听话,去沐浴。” 凝珑不再吭他,兴许是早已进入梦乡。 程延叹口气。还是抱着她去沐浴吧,她睡任她睡,该做的清洗仍要做到位。 正倾好身,手还未动,就见凝珑猛地坐了起来。 “不行,得去洗干净!”她揉着眼,像是梦呓。眨巴眨巴酸涩的眼,怨道:“里面还有……我不想怀孕。” 程延失笑,“放心,不会怀孕。” 话落,婢子便端了盏黑乎乎的浓药汤进来,程延接过,一饮而尽。 看样子是避孕汤。 凝珑松了口气,他若敢把药汤灌她嘴里,她必饶不了他。 “伺候她沐浴更衣。”程延说完,起身朝隔间浴屋走去。 婢子很是贴心,给凝珑穿好衣裳,“小娘子放心,这药汤是程家祖传的东西。祖传父,父传子,从无失误。” 凝珑听得耳根子红,赶忙将自己泡到浴桶里,静一静心。 这夜程延多与她说了几句话,看样子对她有点情。至于那点情,能不能叫她做世子妃,还有待考察。 婢子是个优秀的下人,不该打听的事,半句不问。只给凝珑涂抹着淤青,认真地说:“小娘子是这二十五年来,第一个得到世子青睐的姑娘。” 凝珑扬笑,夸世子多么英勇,多么倜傥。 解了火,内心倒异常平静。她终于想起荔枝的最后一个功效——“补肾增阳”。 她这两日逮着荔枝吃,从不忌口,明显是补过了头。难怪她的身这样反应…… 沐浴后,凝珑的脸面只抹了层保湿膏,光滑白皙,宛如剥壳鸡蛋。上妆时是个成熟的蜜桃,卸了妆,看起来像刚刚及笄,初显风韵的小姑娘。 这时她裹着被衾,已然睡熟。程延灭掉无用的烛台,只在床头桌上留盏昏昏暗暗的小灯。 他睡意全无,拿来本兵书,悄摸翻页看。说也奇怪,他读书万卷,往常再枯燥的字都能被他拆分出趣味来。而今下这本兵书直白易懂,他却怎样也看不下去。 半炷香过后,手指仍旧停在第一页。他的眼早飞到了凝珑那处。 那位小娘子,梦到好的就勾唇浅笑;梦到坏的就频频蹙眉。 程延爱看她戴面具做戏的模样,可也爱看她卸下伪装,本我展现的模样。 良久,他终于纵容自己一回。抛弃书里的大道理,翻过身,拥紧娇小的凝珑。 * 次日,凝珑被热醒。本想斥责云秀怎么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