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对范良来说,人没死都还算好消息。 可苏惠全不一样,在范良眼皮子底下,苏惠全不只要活着,还要健康。 「你的眼睛怎么了?我看看。」范良抬起他的脸。 只见苏惠全脸肿得像头猪。他刚刚一直没看见他的脸,是透过肌肤触感,透过气味辨别,现在这么一看,愣了愣,瞪大了眼。 「很丑对不对?不要看了!」苏惠全撇开脸,「丽莎伤得很重,对方是衝着他来的。」 「他在哪?」 苏惠全带着范良又往上走,那里有个小阁楼,一推开那木门,吱呀一声,消毒水的味道扑面刺鼻。其实范良一直挺喜欢医院的气味,比起不安,那更让他安心。 丽莎躺在地上,地上用几张床单堆成了还算柔软的床,他身上缠着绷带,伤口都已大致处理过,范良走了过去,把手指给了他。 丽莎粗喘着,咬牙道,「针线和显微镜给我。」 「你要缝?」 「废话,趁还没坏死赶紧给我。」丽莎伸长了另外那隻完好的手。 苏惠全连忙拿了东西给他。 「小惠全,你会针线活吗?」丽莎问道。 范良才刚想说他才不会,却意外看见苏惠全点了点头。 「嗯。不过我只缝过布料……」 「我缝过人。」范良举起手。 丽莎瞪了他一眼,「谁不知道?你缝得很丑。你自己的身体被你弄得像条破布。」 「惠全现在看不见。说不定会把指头接错了。而且我有医疗知识,起码知道哪里接哪里。」范良又道。 「……」丽莎想了想,又看了范良一眼。 范良连忙到他身边蹲下了,一面替他戴上显微镜,「能接回去就不错了,不要那么爱漂亮。……派克呢?」 「派克追去对方那里了。不斩草除根,来年春风吹又生,我可经不起第二次。」丽莎忍着疼痛,眼睁睁看着针头刺穿皮肤。 「他心脏也真大颗,老婆都伤成这样了也能丢着。」 「因为他相信我。我一定会等他回家的。」也许是因为疼痛,他这次并没有反驳范良那句「老婆」,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确是下面那一个。 两人头上戴着显微镜,丽莎指示着范良,他手上的动作灵巧精准。 「小惠全,你也一样……要让范良安心,要让他知道你一定会等他回家……两个人,吃一顿饭……可恶……」丽莎笑了笑,随后又痛的皱起了脸。 后来几个小时三人皆无话,丽莎身子底下的床单被鲜血浸湿,范良拿了剪刀收线。 帮别人缝得还算漂亮,起码对齐了。 「完了我好像会死……」丽莎又道。 身为医生,他要比谁都知道自己的伤多重。 「你不会。」范良答道。 在确认外头不再有人以后,范良跟苏惠全便带着丽莎下了楼,所有能处理伤口又做了一次处理,只不过丽莎伤重,还有不少地方大量出血,不能就这么将就,「你有认识的医生吗?」丽莎问道。 「这时局医生不好找……」范良话还没说完,门口便传来阵阵声响。 丽莎一听那脚步声,竟晕了过去。 「派克来了。」范良道。 只见派克衝了进来,身旁带了个医生。丽莎的手术很快便开始了。 苏惠全呆呆坐在一旁,脸上一阵一阵刺刺麻麻。 范良拿了把手术刀朝他走来,在他身旁蹲了下来,「老婆,你这个要放血才行。」 「放血?」 「嗯。肿成这样。我替你弄,你怕吗?」 苏惠全摇摇头。 真乖,范良心想,几番消毒以后,锋利的刀刃划开了肌肤,一小道伤口,黑血流了出来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