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延冷扫陈澜闭嘴。 温夏凝思后摇头:“温家常年?征战沙场,若有仇家,那合该是全燕国的仇家。” 戚延也?知问不出答案,温夏常年?深居后宫,如今刺客冲着她来,若说是他的仇家更不为过。 殿上沉寂一瞬,只听?戚延低沉的嗓音:“皇后身体?如何?” 温夏敛眉:“臣妾已无大碍,多谢皇上。” 她说着已无大碍,却还是忍不住一声轻咳,掩住了绣帕。 “那便五日后启程回京。” 温夏一愣,眼睫微微颤动,明明已经豁出去逆来顺受,明明听?懂了他这?句话,却还是觉得?心不甘,很委屈。 她装着糊涂:“那臣妾为皇上打点行装,恭送皇上。” “朕是说,皇后随行回京。”他的嗓音听?不出喜怒:“行宫刺客尚未查明原委,既是燕国人,那与燕的休战也?不必再议。” 陈澜解释道,燕国使者不日入京,五日后启程也?是需要回去处理国事。 温夏倒是想反驳,他懒散坐在龙椅上斗蛐蛐的时候,有想过几回国事? 殿中余下无声的静谧,她知道自己无法反驳,可依旧还是抹不平心间这?股难过得?想掉泪,想骂人的冲动。 她没有骂过人,但温言软语她会。 “可臣妾惶恐,臣妾是因病来行宫休养的,如今风寒并未彻底痊愈。” 殿中寂静无声,一瞬后戚延道:“你因为什么?来的自己不清楚?”他严冷的声音含着愠色。这?愠色也?不是因为温夏,是因为他自己。 这?两日,梁鹤鸣要戚延来探望温夏,他都忍着不来。 对于她姓温,对于温立璋,他并没有放下。 可他明知道她根本?什么?错都没有。 习武之人,讲究宁心静气。 这?两日戚延经脉间气息混乱,夜间练一套剑法时一直不得?破局,且脉力相撞伤了自己,被云匿传了内力才一时稳住。 他告诫自己,她不过是他后宫妃嫔之一罢了。 便跨过她姓温这?个坎,让她在后宫安安稳稳度过余生?。 即便这?般想时,有矛盾的声音告诉他并不对。 她也?许并不是他后宫妃嫔之一,她是结发之妻,是幼时他一眼定下的太子?妃。是唯一一个曾以天真无邪全力护他,陪他跪过、陪他淋过雨的人。 殿中宫人在他这?愠怒声中皆无声跪下去,屏息埋下头。 唯有温夏静立殿上,她面容带着病倦的白,一双杏眼泫然?盈泪,那眼眶在那一声后便红了,无声的委屈。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凝望他,越来越红的眼眶就好?似在怨他怎么?可以这?么?理直气壮地发怒。 戚延被这?双眼瞧得?心间淤堵,道:“你有一个两年?前走失的兄长,朕已下令举国为你寻找兄长下落,也?是赏温斯立之功。” 可温夏没有回应,双眼仍有泪盈盈流转。 戚延再看不下去,起身丢下不容置喙的旨意:“五日后启程回京,不容拖延。” 梁鹤鸣练完上元灯会上所得?的拳法秘籍,入殿来找戚延,却见得?戚延满脸韫色,满殿跪着的宫人死死埋着头,便问陈澜缘由。 “你怎么?可以凶人家小姑娘?把她赶出宫的是谁你心里不清楚啊。” “那她就一句也?凶不得?了?”戚延坐也?不是,站也?肩痛,起身走至炭火前,“朕声音也?不高,才说一句她就红着眼睛要掉泪。”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