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延终是笑了,哪怕她并不曾理解那些意义。 温夏陪了他好几日,直到他再不违逆圣上,宫中一片太平,她才出宫去见新交的朋友,参加她们府上的宴会。 她每天都会很开心,不仅结识了一些小姐妹,还认识了几个像戚延一样疼她的哥哥。 他们待她都十分友好,尤其是虞遥与最近认识的宋侍郎家的那个好玩又和善的宋姐姐。 宋姐姐待她格外优厚,送给她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。 可宋姐姐也有难处,一哭起来,几乎都教温夏觉得是她做得不好,才惹了宋姐姐哭。 于是,她答应宋姐姐,替宋姐姐送了书信予戚延,在戚延面前说了宋姐姐各种好。 那书信送了三回后,宋姐姐开始埋怨她不中用,总是没有等到戚延。 温夏恍然大悟:“宋姐姐是要太子哥哥也来听戏吗?” 宋姐姐十三岁,稳妥许多,点点头告诉她,要她说服戚延出宫来参加她们的游园会。 她揣着宋姐姐给的杏花饼和簪花帖子,小跑进东宫找戚延,要他去看游园会。 午后,戚延正小憩,半睁一只眼。 少年手臂细长,带着属于年龄的一点清瘦,却强硬有力,圈着她小肚子带她躺到院中长榻上。 她爬起来撑在榻边,苦着脸瞅他:“宋姐姐想请你去看游园会,有好多好看的花和好听的戏呢!” 戚延嗤笑一声,扬扬眉:“就你放我案上三回的那些诗,你宋姐姐写的?” 温夏点着小脑袋。 阳光自庭中杏树枝叶间斑驳洒下,戚延似是被她天真无邪的模样逗笑,应允了。 他是跟她去了那游园会,可全程没有理会宋姐姐。 她就将宋姐姐哭着交到她小手上的书信认认真真地递给戚延。 戚延竟然当众撕毁。 温夏愣住,见人群那头宋姐姐泫然欲泣的样子,生起戚延的气。可还在游园会上,她始终记着爹娘的教养,不会当众置气,而是委屈又难过地松开牵着他的袖摆。 “我不理你了。”她稚嫩童声委屈巴巴的。 她转头去找了虞遥和宋姐姐她们,宋姐姐没理她,她那时以为只是宋姐姐太难过,而不是厌恶她利用她。 回宫的路上,她还闷着小脸不高兴,戚延笑话她:“你知道那是什么信么?” 她好奇地昂起脑袋,又不想示弱,憋着好奇心没回答“是什么信呀”。 戚延大吃一惊的表情:“她想做太子妃。” 温夏也吃了一惊。 “吓怕了吧。”戚延故意吓唬她:“太子妃是谁,只有父皇能给孤定。她妄敢利用你造次,你也是会掉脑袋的。” 温夏害怕地捂着脑袋缩进戚延胸膛里。 之后和虞遥姐姐去赴宴会,她又遇到了宋姐姐。 宋姐姐又递给她一个锦盒,要她转交给戚延。温夏结结巴巴地拒绝了,想起戚延说的会掉脑袋,嗓音都带着哭腔。 她说:“宋姐姐,你不要害我呀。”撒手小跑开。 可她没有想到那么友善的宋姐姐会报复她,十三岁就会有那么可怕的报复心理。 她在一场赏花会上被宋艳姝骗去一辆马车,而后再睁眼,已是在陌生的屋中。 年老色衰的妇人浓妆艳丽,脂粉香呛得她连连打喷嚏。 妇人捏着她下巴,双眼恍若见金山银山的灿媚。 她什么都不知道,只是被许多妇人围观着脱下外衫,又不顾她意愿,强行褪下小亵衣。 那些大手强硬到弄疼她皮肤,为她换上她们的衣衫。 她哭闹嘶喊;“退下,你们退下!” 连皇后与圣上都会顾及她的意愿,可她们却不会。 她被送到一群比爹爹年龄还大的爷爷面前,他们围在房子里交金交银,把她当货物一样买卖,要择良辰吉日来取她这件货物。 那些妇人又将她送回房间,好生叮嘱她不要怕,她们会像养育子女一样培养她琴棋书画,待到八/九岁长开一些,什么都能明白了。 她只在那屋子里待了不到两日。 明明也没挨饿挨打,明明也有丫鬟伺候,可就是害怕,连觉不敢睡,水不敢喝。 甚至直到后来她及笄那夜里,也会清晰地想到那暗无天光的两日,听得见年幼的她整夜整夜的哭声。 那天她推翻了菜肴,直至暮色降临都不肯吃一点东西。 她蜷在衣柜顶上抱住双膝,吩咐底下劝她用饭的丫鬟:“我真的住在皇宫,我爹爹是大将军温立璋,我娘是一品国夫人,皇后娘娘都待我如女儿,你们不可以关我!你去宫门帮我找皇后娘娘,不,太子哥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