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囊的温热将两人的体温更滚上了一层,空气中的情.念氤氲。 她不知他怎么就这么会亲吻,轻易就能勾得人心魂破碎。 她不禁软了骨,渐渐忘情,要永久漾溺在他的温柔里了。 须臾,门被轻扣,带着犹豫的不得已的打断,传来唯唯诺诺的声色:“主上,时辰到了。” 楚引歌这才醒神,忙将他推开,双唇被吮得愈发娇艳,理着自己的衣襟,小声嘟囔:“真会下蛊。” 他扯了下嘴角,用指腹擦过她唇边的水渍,给她戴好面具,牵着她的柔手大步往外走去。 - 通关倒是顺利。 他们一路向东,没怎么停留,马不停蹄地行了九日,来到了虞城的邻城——沛城。 从这过去虞城,也不过三日行程,白川舟心疼楚引歌一路颠簸,就进了此城歇下。 沛城是隋国的第二大城,且不设宵禁,到了夜间依然灯火通明,星罗棋布的大街小巷皆充满吆喝商贩,熙来攘往,繁华喧闹。 楚引歌坐在驿馆窗边,看着街上的人烟稠密,饶是她这般不爱凑热闹的人,也被这里的氛围打动。 不过她再仔细一瞧,发现人人手中都拿着小木桶,里面装满了水,见到来人就互泼。 这倒是古怪,她从未见过。 楚引歌好奇问道:“牧之,你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?” “听闻今日是这里的祈福节,凡是被水洒之人,皆会落上福祉,洒得越多,身上的福也就越多。” 白川舟将她拉起,坐在自己的修腿上,唇角轻弯,“棠棠想去么?” 楚引歌双眸发亮,听闻就从他的腿上跳起来要去寻小桶,裙裾飘飞,又转身问他:“你陪我去么?” 他们好像都没一同逛过街,更确切地说,他一个世子爷向来锦衣玉食,应当也不用亲自上街买什么罢。 所以她有些不确定他是否愿意一同参加。 她的眼睫轻颤,杏眸忽闪忽闪,这哪像个二十有一的大人了,分明还是个顽劣的小姑娘。 白川舟轻笑:“行啊,那你今晚也得陪我.....” 他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,楚引歌的脸立马变得绯红,轻嗔睨他:“不要,上回膝都跪着瘀青了,你还说你最疼我。” 上回?那也是在扈州的事了。 白川舟扣着她的手,诱哄:“那待会我们上街多买几个软枕如何?或者仿那避火图上的第二页.....” 楚引歌一听到避火图,马上妥协,“好好,还是买软枕罢。” 这避火图是在途中买的。 他看她在马车上坐得无聊,路过一小城,给她买了些书和孩童的九连环、鲁班锁等小玩意消闷。 书却不是什么正经书,白川舟还美其名曰增进夫妻感情。 她本不打算看,那日实在枯寂,刚打来还未细瞧就被他逮了个正着,恰好是第二页,还被他调侃想不到棠棠喜欢难度大的....... 白川舟见她的耳尖都红了,不再逗她,让水影找了两小木桶,装满了水。 他们没戴面具,换了一身月白衣袍出了驿馆。 这里的人只知阁主和其夫人整天带着面具示人,也不知面具之下长何模样,倒方便他们的闲逛。 可谁知,他们在街上还没走几步,就被猛冲上的人潮撞得跌跌撞撞。 楚引歌为了护住木桶的水,无意中松了白川舟的手,两人被巨大的人波冲散。 楚引歌就看到许许多多的少女朝白川舟蜂拥而至,往他身上洒在水,她努了努嘴,想朝他走去,可人海将他们越挡越远。 甚至还有少年朝她泼水,她也入乡随俗,为了以示尊重,也朝他泼了点。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,越来越多的人朝她洒水。 而白川舟则在远处被推搡,阴沉着脸,看她被挨肩叠背的少男簇拥,玩得不亦乐乎。 眸色愈发暗幽。 若有人往他身上泼水,他轻轻拂袖,反洒对方一身,来往几回,那些少女觉无趣,没人敢往他衣上泼。 他的神色淡淡,往中心笑得开怀的姑娘缓步走去。 突然,一水箭从白川舟的斜后方远射而来,他的注意力全在楚引歌身上,直到箭风临近,他才有察觉,眸光一凛,飞旋后转,那水箭恰好不偏不倚正中他心腔。 “啪嗒”,水袋破裂。 白川舟一声闷哼,满襟皆湿。 他极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刻,眉头微皱。 一张布帛从水袋中掉落,白川舟心中隐觉不妙,迅速展开,也不知是用何墨写的字,竟然丝毫未散,字迹端方:“想救谢棠,今夜亥时三刻,榭芳亭。” 白川舟心头一紧,赶忙回身,举目望去,却未见那抹月白,双拳微颤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