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,但看衣角却是一身玄色,她的脑袋已是昏沉,但也知道牧之今日穿的是一身素白,而且他还得顾全姨娘的棺椁,恐不会这么快跟上。 她抬首,冷漠地看着那双狭眸,咽喉涌上一股腥甜,嗓声嘶哑:“你也要来教训我?” 是楚翎。 “我现在没力气同你周旋,你如果想杀了我,就动手好了,我也是贱命一条,没了姨娘,也早没有我。” 大颗大颗的雨珠从她的脸上落下,泛着刺骨的寒意。 她见他未语,面色极淡地绕过他身边,径直往前走去。 楚翎却握住她的藕臂,将伞塞入她的手中:“楚引歌,姨娘已逝,节哀顺变。” 可未曾想他一碰上她,楚引歌就如惊弓之鸟,一把就将玄伞挥甩在雨中,挪得极远,冷目灼灼地看着他:“你现在来当什么好人!” 她的衣衫湿透,在雨中显得十分单薄,仿若一阵风就能吹散了。 惊雷滚,顷风震。 她在雨中有些站不稳,呕出一大抔鲜血来,猩红得骇目惊心,顺着雨水蜿蜒逶迤转到他的脚下。 楚翎踏着血水,往前走了两步,又听楚引歌冷冷续道:“别过来!你们每个人都让我觉得恶心!特别是你,特别是你!楚翎,我恨透你了!” 他顿了脚步,她的眸色恨不得将他,将楚府碎尸万段。 那血水将他牢牢禁锢在地,他移不了步,看她踉踉跄跄地走向世子爷的马车,他的心如刀绞般搅疼起来。 他弯腰,用指腹捻着她的血,在指纹上打着转。 楚翎惨笑,这一抔血,太苦了啊。 - 白川舟一上马车就见楚引歌晕在厢内,他的眸色一凛:“棠棠……棠棠!” 没有任何回应。 他忙将牌位妥善地放在案几上,抱起楚引歌,才发觉她浑身烫得厉害,唇角还有未干涸的鲜血,他将她湿透的衣衫尽褪,用车内的衾被裹住她,还觉不够,又脱下自己的外袍,搭在最外面,将她紧紧地拢于怀中。 马车在雨天不好走,颠簸乱晃,楚引歌未醒,但眉头却微蹙。 “行得稳些!”白川舟冲外扬声道,“回府后将易健堂的姜大夫去请来。” 白川舟紧抱着她,贴着她的额头,不住地哆嗦。 “是。”立冬应道,他从未见世子爷有如此慌神之时,声色竟是颤的。 ...... 还好,楚引歌喝下两剂药之后,在酉时就清醒了,应该说,她是强撑着自己醒过来。 走出屋外,雨已停,夜已黑,没有明月星子,苍穹如晦,似能把人吞噬的深渊。 她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,以前她以为遇到天大的事,睡一觉就能有应对之策。 还是年少无知啊,有些事是就是无能为力的,睡得再久也改变不了,姨娘没了,就真的没了。 楚引歌疾步去了灵堂。 白幡祭幛围在两侧,短短半日还搭了座素彩牌楼,也就是“灵龛”,供桌上摆满香炉,花筒,鲜果,糕点..... 五福蓿糕是堆叠得最多的......楚引歌的眸色一动,世子爷的心思其实细腻,在婚前他来吃早膳那会,姨娘多吃了两块这个,他就记在心里了。 灯火如昼,仿若将深夜的魑魅都挡在了灵堂之外。 楚引歌刚踏入,就闻到了从内传来的淡淡香烛气。 她的鼻尖泛酸,若是她来操持,恐是也没法像他这般将灵堂布置得有条不紊。 缓步迈进,她还未看到他,就听到了清冽之音:“娘,牧之答应您的都记着呢,我会照顾好棠棠的.....”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