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他们签合同。张弛还能听到电话里马跃在和秦栋林抱怨,“要是彭乐也在的话,兴许就能谈成了。唉,还以为他关系挺硬的。”窦方嫌马跃聒噪,拿着手机跑到安静的角落,她跟张弛说:“我想怂恿马跃租个新的仓库。”张弛是亲眼见过旧车库里有老鼠出没的,他当即表示赞同。“本来马跃说好下个月给我工资涨到五千的,这下肯定涨不了了。” 张弛顿了顿,“要我借你点钱吗?” 窦方立马说不要。 “你可以等以后发财了再还给我。” 窦方很郁闷,“我要先把你给孙江滔的钱还给你。”其实她并不是个很有韧性的人,甚至可以说窦方对于任何一份工作都只能保持三分钟热度,张弛也惊讶于她和马跃的创业磕磕绊绊,竟坚持了这么久。张弛琢磨着她这份执拗从何而来,他转移了话题,“我今晚能来找你吗?” 窦方忙说别来,“我们一会就回去了。坐大巴。”她也忍不住打个哈欠,“都怪你,我昨晚都没睡好。”马跃和秦栋林百无聊赖地在旁边等着,却悄悄竖起了耳朵。窦方瞪回去,转过身时,声音也小了,“对了,你今天早上不会是吃醋了吧?” 张弛反问:“吃谁的醋?” 窦方心想:这不明摆着吗?“彭乐。” 张弛听出了窦方那故作镇定、实则期待的语气,他甚至疑心她有点沾沾自喜。“你觉得是就是吧。”他不置可否,把电话挂了,这让窦方很失望,她觉得他有点口是心非。 张弛把车停在楼下,通过电梯上了楼。因为属于自己的物业,张民辉的公司占据了上下四层,自张民辉去世后公司的业务出于停滞状态,员工也离职了大半,许多间办公室都是空的。彭瑜曾想把办公室转租出去,来看过的租客都对高昂的租金望而却步。“留着自己用吧,别浪费了那么贵的装修。”彭瑜满不在乎,当初被人闹过几次事后,她又雇了两名保安。在张弛走出电梯,闲聊的保安和保洁都跟他打招呼,“张总。” 张弛走进唯一一间在使用的拐角办公室,彭瑜来公司上班的次数屈指可数,办公室里的女性用品却随处可见。椅背上挂着披肩,电脑旁随手丢着一顶颇时髦的遮阳帽,墙角堆着各种燕窝、红参之类的保养品礼盒。有次张弛甚至在放资料的柜子里发现了几管口红和半包女性卫生巾。从表面光鲜、实际邋遢这一点来说,彭瑜的确和窦方不相上下。 张弛打开百叶窗,落地玻璃外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的街景,远处则可以眺望海岸线的轮廓。 他能理解彭瑜不肯把办公室转租的心理。这栋楼曾令张民辉非常引以为豪。 彭瑜打了电话来,催问这栋楼转售的进度,“月底肯定能过户吗?”张弛告诉她,对方还一直拖着没有签合约。“又要改条件?之前都谈好的。这些人太没信用了!”张弛说:“他们知道你急着卖,肯定还会临时砍价。”彭瑜明显有些焦躁,“如果就三五百万的话,砍就砍吧,不要再拖下去了。” 张弛坐在沙发里,冷静地说:“你要做好心理准备,最后不一定能签成约。” “价格都这么低了,还要刁难,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买?不想买,又拖着我们干什么,好玩吗?” “想想别的办法吧。” “都这个关头了,能有别的什么办法?”彭瑜慢慢说,“你是说你大舅吗?出价太低了,就算我答应,别的股东也不会答应的。”她声音放低了,“我后来想了想,上回那个项目,给你大舅的价格的确太低了,我想你大舅是不是私下给了老杨好处,老杨那个人可精了。”这事她只是心里琢磨,说出口了又觉得不好,“算了算了,又没有根据。你大舅好像也没有要买的意思。” 张弛说:“保利想要续约,顺便把这几层一起租下来,我想租给他们。” “不许租。给的那点钱,还不够给员工遣散费的。而且我答应对方了,整栋楼要清空交割的。如果实在签不了约,再考虑续租的事。” “早点考虑。空置率太高了,银行贷款都贷不下来。如果租客信誉好,不用在乎租金低。” 彭瑜有点犹豫,“我已经回绝他们了。” 张弛知道彭瑜这个人脾气急,而且好面子。他说:“那我去跟他们谈。这事你别管了。” 他打开门,叫保洁进来,把过期的礼盒和干枯的植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