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Sid,回去之后,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,”Nicolo说,“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这里,记住了吗?” “我妈妈呢?她去哪里了?”斯庭执着地问。 “不要再说这个字眼了,”Nicolo制止道,“boss的独子,怎么能有一个出身红灯区的母亲呢?” “你也知道惹boss生气应该不妙吧,Sid,以后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,我会替你保密的。” 斯庭的大脑一片空白,被Nicolo牵着,离他以前的家越来越远。 他回过头再去看,突然想起,那天离开的时候,母亲好像就站在路口,一直目送着他。 但斯庭满脑子都是他的荣华富贵,他已经记不得,母亲是什么表情了。 斯庭小心翼翼,记住了Nicolo的话,再没有在斯仲豪面前,提起过那个字眼。 Nicolo跟他说,斯仲豪不允许自己的独子,有那样一个身份不体面的母亲,于是派人将她打发的远远的了,远到已经离开了意大利。 “但你不用担心,毕竟是你的生母,她会过得很好。” Nicolo是这么跟斯庭说的。 斯庭还是会想念母亲,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,会学着她教给他的样子,双手合十低声祷告。 “天父上帝啊,求你塑造我的儿子。” …… “求你,让我再见妈妈一面。” 十二岁时,斯庭学会了用枪,学会了打猎。 他的枪法很准,斯仲豪每次带他去猎场,都开心地连连称赞。 “是鹿!”斯庭拿着猎枪,激动地看着从眼前飞过的猎物,对斯仲豪说,“我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!以前您只让我猎兔子或者鸽子呢!” “十二岁了,总要打些大家伙嘛。”斯仲豪笑着说道。 斯庭端起猎枪,朝着鹿身瞄准。 一枪,紧接着又是一枪。 鹿好像被打中了,发出了倒地的闷响。 斯庭正要去看,被斯仲豪拦住了,“要不要比赛?看看最后谁的子弹打的猎物多。” “好啊!” 那天斯庭玩得很开心,太阳快下山时,他们才结束了这场围猎。 猎物被装进麻布袋子里,扎好口,防止没有死透逃窜,袋子外边用绿色和红色的签区分,那分别是斯庭和斯仲豪的猎物。 “这个还没死!”斯庭朝一个袋子端起了抢,里边应该是豪猪之类的,他命人放在地上,补了一枪。 “这个,这个也在动,我来!” “还有这个!” “啊,是鹿,真活泼啊,中了我两枪竟然还这样挣扎!”斯庭兴奋地一挥手,指着绿标最大的一个麻布袋,“放下,我来!” 他端着猎枪,瞄准那个不停挣扎尖叫的动物。 砰。 砰。 带着硝烟呛味的两枪。 束着口的麻布袋松了一点儿,从里边流淌出大量滚烫的鲜血。 斯庭捧着枪跑过去,打开口子,想看看自己第一次猎到的,这么大个儿的鹿。 “啊!——” 麻绳掉在了地上,麻布袋的口敞开了,从里边掉出了松散着的,人的头发。 斯仲豪命人把里边的东西放出来。 斯庭看到了那只“鹿”。 她被捆绑着四肢,堵着嘴,因为剧烈地挣扎,手腕有很严重的勒痕。 “crow的接班人,手上迟早要沾血,直接面对人的眼睛,提枪杀他们,就算是我,第一次都是没法做到的,但你总得杀个人,练练胆子,迈出第一步了。” 斯仲豪拍了拍斯庭的肩,平静地说。 那不是个陌生的人。 斯庭看着对方死时可怖扭曲的面容,内脏似乎被野兽狠狠撕咬着,瓜分着。 他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,眼珠因为极度恐惧和绝望凸了出来,他发不出声音,流不出一滴眼泪。 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。 他膝盖一软,跪在了地上。 他想起来了,那天,离开家的那天,妈妈哭着把他抱在怀里,深深地亲吻着他的脸颊。 “我爱你,斯庭,妈妈永远爱你。” 那天,斯庭满心满眼他的荣华富贵,忘了说,“我也爱你。” 他后悔了,他夜夜祈祷上帝。 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,把她重新送回了他身边。 他们,总算见面了。 斯庭亲手杀死了他唯一的爱。 …… 天父上帝啊,求你塑造我的儿子。 使他能够勇敢地面对惧怕。 在失败中,毫不气馁。 在胜利中,仍保持谦逊温和。 天父,上帝啊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