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不知其中缘故,一时犹疑:“陛下是想喝菊花茶吗?那贫道给您换。” 皇帝抬抬手,却说不必,又问:“既然有立秋,那也该有冬至?” “是,不过冬至窖制的梅花茶才放下去,如今还未成呢。”萧沁瓷从进来起就嗅到了清寒的腊梅香气,自然也看见了放在小案上的两枝腊梅,“这花是陛下带来的吗?” 皇帝没有回答,正及禄喜掀开帘子进来,手中拿了个素净的白瓷长颈瓶,呈上前恭敬道:“陛下,您瞧这个瓷瓶如何?” “不错。”皇帝不假人手,自接了过来,将案上两枝腊梅插进去,只是他没做过这等插花雅事,怎么摆弄都不满意。萧沁瓷见状越过矮几帮他调整了一下梅花的位置,蓝灰的袖垂到皇帝怀中,似落下的云。 那柔软的触感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,女子身上清甜幽谧的香气一时同梦中结合。 “朕白日里要走了你两枝红梅,你也不要朕的赏赐,”皇帝忽然道,“朕也不好白拿你的东西,只好还你两枝。” 萧沁瓷还未及退开,皇帝声音低沉,竟似贴在她耳边絮语,令她面热。她仍能镇定地收回手,道:“宫中一切皆为陛下私有,那梅花实在说不上是贫道的,”她仍旧这样说,不过话锋一转又笑了笑,“不过陛下既然要赏,贫道就谢过陛下了。” 那香气从皇帝身旁退开时竟让他生出了怅然若失之感,他借着将插好的瓷瓶放在案上的动作掩饰自己片刻的失神。 “这腊梅真是香气扑鼻,陛下方才问及冬至花茶,不如就用这花为陛下窖制冬茶如何?”萧沁瓷指了瓷瓶道,目光瞥过皇帝被污过的衣袍下摆,似有揶揄之意,“也不枉费陛下一番辛苦。” 皇帝正欲开口,里间却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继而是瓦片相继碎落在地的清裂之声。惊得梁安当即护在皇帝身前:“怎么回事?” 萧沁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骇了一跳,面色发白,皇帝下意识地去握了她的手,安抚道:“别怕,让人去看看。” 禄喜已第一时间去看了,萧沁瓷被皇帝握着她手的动作分了心神,下意识地就想将手抽回来,却被皇帝握得更紧。 她在忙乱间忽地想起一件事,果然见禄喜出来禀报:“圣上,夫人,是殿上的瓦片被大雪压破了,如今漏了个窟窿。” 第23章 风雪 偏殿的梁瓦前几日才被大雪压过,殿中省没来得及拨人来修,原本这几日萧沁瓷都不往这里来了,不料今日皇帝刚坐下就出了这档子事,清虚观的人竟谁也没想起来。 皇帝皱了皱眉,梁安已经先行开口训斥:“怎么回事?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们竟没有提前察觉吗?要是伤着了主子怎么办?” 皇帝亦有不豫。他进来时便听宫人说了,此处是萧沁瓷日常起居之所,这殿中素净的摆设、矮榻还有案几上只看了一半的杂书也印证此点,况且这里还连着她的寝殿,里间坍塌的地方又是她平日读书写字的地方,一日里有大半时间都在这里,要是刚巧瓦片碎落的时候萧沁瓷站在底下,轻则受伤,重则殒命,岂能儿戏? 大雪压垮梁瓦非一时之功,今夜雪大,但还没落多久,只积上这片刻也不至于此,必是有所损耗未及修整,清虚观的宫人未免也太过疏忽。 禄喜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,磕头请罪:“都是奴婢的疏忽,陛下责罚奴婢,奴婢绝无怨言。只是还请两位主子移驾,殿里的情形不好,万一真塌了,只怕会损伤贵体。” 萧沁瓷亦想跪下去,被皇帝拦住:“陛下,贫道亦有疏忽。偏殿前几日便有了碎瓦,贫道想着年底事忙,不是什么大事,便想着过了这个年再来找人修葺,这几日不往此处来便是,便将它封了,只是没想到今夜会惊扰圣驾,险些酿出大祸,贫道万死难辞其咎。” 这件事本也不是谁的过错,怪只怪皇帝来得这样巧,今夜偏又下起大雪,又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