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徐星辰。 钟言和王大涛去楼下送送,楼门前的豪华商务车在城中村格格不入,这一回,钟言特意帮他们把把关,好好地看了看司机的面相,又简单地聊了几句,确定这人没什么问题才让程菱和徐星辰上车。 隔着玻璃,他看着这三个小孩儿,心里一阵唏嘘。世间当真有天命,冥冥当中,每个人的走向都会像流水一般,最终和命定的人交接。这是无人能抗拒的法则,该是谁的命就是谁的命,就如同司机换了程凌和程菱,沈果换了徐星辰,最终还是要还回去的。 钟言试图在自己的记忆长河中捞起一些什么,好像真没见过谁将离魂诡术发挥至极。打乱因果的结局便是反噬。 “我哥哥真的在你身体里面啊,你怎么这么瘦?”程凌在车里低声问。 钟言一抬头,就看到程凌还在研究徐星辰的小身板,时不时掐一把脸蛋,时不时捏一捏手臂。 “你比我小,应该叫我哥哥,可是我哥在你里面,我还得叫他哥哥,咱仨怎么算大小啊?”程凌两只手揉着徐星辰的脸蛋儿直搓,徐星辰胆小,也不敢说话,最后还是要程菱出来主持大局。 “弟弟,你别吓唬他了,他都快吓傻了。” “好吧。”程凌这才松开,“回家咱们吃冰淇淋。” 程菱一听马上就问:“买巧克力味儿的了吗?” “买了。”程凌的小脑瓜都快转不过来了,又问,“徐星辰,你吃巧克力味儿冰淇淋吧?” 徐星辰点了点头,尽快适应着这夹在双胞胎兄弟间的生活。 钟言一直站在车外头看着,心里很安静。按理说鬼都是出世的,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人间烟火,渴望着一丝温暖。 这时候,一丝温暖从他兜里爬了出来,两只手板着他的下巴问:“所以那野男人是谁?他为什么要带你回家?” “别闹,回去再说。”钟言再一次将飞练按了回去,嘴角偷偷漾起一丝苦中作乐的愉悦。小东西虽然不着调,但好像没了他也不行,如果飞练娘亲哪天出现了,要自己把阴生子还回去,钟言还真有点舍不得。 她是亲娘,自己将飞练辛辛苦苦地带大,好歹算是一个养娘吧。 所以自己这个养娘能不能和她那个亲娘打个招呼,先别把飞练带回去,留在自己身边当个念想? 她能同意吗?钟言不敢说,但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见到那小姑娘,说不定半条命都得没了。好在……钟言看了看兜里抱着自己手指头咬的飞练,这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主儿,跟自己挺亲。 再回到609,刚好朱玲玲也在。何问灵正在喝汤,白芷在厨房里熬着什么,钟言看她那架势,特别像欧洲小说里面的女巫在大坩埚里熬剧毒草药。 “都处理好了?”朱玲玲上来就问,显然她对楼里的事一门儿清。 “嗯,送走了,这回这楼算是彻底干净了。”钟言十分疲惫,拿起桌上的黑色大药丸就往嘴里塞,“一会儿让我们副队给你打钱。” “我就喜欢你们这种给钱办事的人,对了,除了墙上的裂缝,楼下的健身器材也给修修呗?”朱玲玲开始谈条件,这楼都是她的,周边的便宜自然能占就占。 钟言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能开条件的人,进行了一波讨价还价:“器材又不是我们弄的,楼下的器材我都没怎么碰过,就以前偷偷去玩儿过秋千。” “唉,我是楼官儿嘛,肯定是楼的生存条件越好我越高兴,人不人的无所谓,主要是楼。”朱玲玲笑着嗑瓜子,“你是不是还有俩朋友在医院里?” 钟言看着她的笑,就觉得这楼官儿在给自己挖坑,偏偏他还必须一脚踩进去。“对,一个叫萧薇的小女孩儿,一个男的。” “嚯,男女区别对待啊。”朱玲玲收拾着瓜子皮,“我见着萧薇了,挺大一个姑娘,怎么就小女孩儿了?” “我都活成一把年纪了,她二十多岁在我眼里就和刚出生几分钟差不多,不就是小女孩儿?”钟言将飞练拿了出来,飞练抱着个瓜子开始掰,咔嚓一下掰开了,白白的瓜子仁递给了钟言。 朱玲玲看小玩意儿似的看着他;“这就是阴生子?” “是,你别看他现在可爱,真身很恐怖。”钟言说,不管别人怎么觉着,他眼里的飞练都不是好惹的。 “是挺可爱的。”朱玲玲逗了逗他,“他有多恐怖?” 钟言想了想:“在我身体里穿来穿去那种恐怖。” 朱玲玲往后一仰:“你们好像在玩一种很变态的东西。” “不提这个,说说医院里的事。”钟言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去医院,“到底发生什么了?”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