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无法挣脱时,又带着分量十足的压迫感,饶是钟言吃遍恶鬼,都不敢掉以轻心。 他相信飞练完全能够吃掉自己的身体。 阴生子果然奇妙啊,趁他现在还小,多欺负两下。钟言用手挠起飞练的肚皮来,看着他从熟睡变成清醒,忍不住痒痒在自己的胸口乱蹬腿。 “好了,别睡了,该起床干活了。”钟言说。 飞练一睁眼就看到师祖对自己乱摸一气,纸脸上出现了两坨红晕。“师祖别闹了。” “你还不让我闹?还真是长大了啊,懂事了。”钟言很是欣慰,他就怕这孩子不懂人情世故,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。长大了也好,办事会有分寸。 “当然懂事了,我可是看完了好几个文包的成年鬼。”飞练在小帕子下面伸懒腰,认真且严肃,“师祖这是对我做前戏么?” 钟言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。 给飞练下一道哑咒,他娘亲应该不反对吧? “难道我说的不对么?”飞练挠了挠平面后脑勺,“可能是文学知识在吸收的过程中容易产生一些偏差吧,没事,下次我可以看视频合集。” “你说什么呢?”钟言恨不得捏住他的二次元小嘴巴,正想着要不要叫欧阳廿起床,忽然,楼下传来刺耳的唢呐声。 高昂悲怆,哭天泣地,好似将清晨的水雾生生劈开一道路,引鬼上路,生人误挡。 一瞬间,钟言的心口再次钝痛起来,仿佛多年来一直扎着一把匕首,被这唢呐声一下抽出,心口凉了一个大洞。他不喜欢听这声音,痛恨唢呐如同惧怕雷声。 这下彻底不用叫欧阳廿起床了,609里所有人都醒来了。 大家都是被唢呐声吵醒的,特别是施小明,直接从漂浮状态掉在了地上。钟言走出睡房时已经披上了衣服:“我出去看看,大家暂时不要轻举妄动,原地等待。” 飞练坐在钟言的头顶上,紧紧地抓着师祖的一缕头发。 609的房门一开,水雾恨不得直接扑到钟言的鼻尖上,好似下了一场晨露。钟言刚准备一脚踏出,又将腿收回。他立刻蹲在了地上,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地面。 飞练顺着他的耳朵爬到肩膀:“怎么了?” “这地上是什么?”钟言指了指。 王大涛的地铺位置离门最近,一骨碌翻起来蹲在了钟言的身后:“这他妈什么鬼东西!” 地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痕迹,无数条白色的水渍留在连廊的地砖表面,好似仿照裂纹而形成的竖道。但它们还不是直上直下,而是歪七扭八,呈现出毫无规律的方向性。钟言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谁家的洗衣粉漏了,留下这些若隐若现的白。 “帮我拿筷子。”钟言忽然对王大涛说。 王大涛跑去厨房拿,几秒就回来了。钟言拿过筷子,小心触碰地上的白色痕迹,却发现“水渍”早已干燥,硬邦邦地留在砖面的最外层。 “这是什么?”王大涛问。 “目前我也不知道,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钟言站起来,“咱们先下楼看看!”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,钟言走到二层时就走不动了,好些街坊邻居都出来看,挤得水泄不通。他只能垫着脚尖去看,才看到二楼的连廊里还在做法事。四名身穿黑色道袍的道士正在往上空抛洒纸钱,拳头大的黄色纸铜钱漫天飘落,恍如生长异常的银杏树叶。明明是初春,可这情境只让人觉着萧瑟。 忽然一阵白烟朝他们扑来,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。 烧焦的气味,钟言不陌生,他身上有一个鬼就是这味的,只不过这会儿闻见的偏偏是纸张未完全燃烧的味。 “光玄正大,肃清上路!” 其中一个道士高喊一声,伴随着他的声音,地上装着一碗白米饭的饭碗咔吧一声碎掉了。身后的两个小道士每个人肩上扛着一个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