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去。他是吓得不敢动了,又忍不住用余光打量,那双绣花鞋上的花样是莲花,可是在他的眼里不亚于一道催命符。自己的药铺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女人?况且来势汹汹,必定不是人。 尽管这时候已经足够惊恐,可他还是先稳住自身,没有马上掉头而逃,反而蹲住了以待时机,只是不住变快的喘息泄露了他的心境。烛火微弱,他的手不断颤抖,烛火也跟着抖动,那人仿佛决意要站定在那,郎中屏住呼吸,没有听到旁边有其他人的换气声。 她是谁?为什么要来?又为什么不动? 难道她是鬼?郎中开始退步,缓缓朝着后方那条退路而去。那双脚还是没动,他便放心了一些,继续退着。烛火给了他一些胆量,幸亏脚下这一片好歹亮着。火光随着他的动作朝后方撤,那双脚也逐渐离开了光亮的范围,等到完全离开了,郎中立马转过身,急不可待地朝着药铺的后门疾步而行。 脚步声戛然而止,他撞上了一个人。 而这个人,不久之前他还见过,就是秦翎新娶的妻,冲喜用的大少奶奶。 “急着跑什么?”钟言忽然出现了一个笑容,可眼底并未有笑意,“您这是急着给我夫君抓药呢,还是急着干什么去?” “怎么是你?”郎中吃惊地望着她,忽然想起她的脉象来,“你是死人!” “我怎么是死人呢?您这脉把得不准啊。”钟言调笑,“我夫君危在旦夕,没那么多功夫和你费口舌,是你自己说呢,还是我把你挫骨扬灰,等着你夫人来说?” 郎中呆了下:“你不会找到她,你死了这份心吧…… 最后一个字还没从嘴里出去,他只觉得面前冷风一过,噗嗤一声,什么东西探入了他的胸膛。他低头一瞧,扑通扑通还跳动着的人心已经被钟言取了出来,死死地攥在手里。钟言下手向来快准狠毒,若不是耽误不起,他未必会这么快动杀心。他们把那读书人害得支离破碎,慢慢地折磨折腾他们,用鲜血浇灌七天七夜岂不是更好吗? 照理说,人失去了心,马上就会死去。可眼前的郎中不仅没有死,反正力气越发大了,仿佛身上有两个人在使劲儿。钟言被他推退了两步,嘴角还挂着挑衅的冷笑,眼里已经有了饥饿的欲念。手里扑通扑通跳着,还是热的。 但他随后用力一握,像饿疯了的鬼。那颗心在他手里碎得四分五裂,钟言眼里竟然还有兴致盎然的探究之情,郎中借着这个时机想要再逃,忽然发觉跑不动了。 低头一瞧,自己的双腿已经断了,从膝盖处生生斩断。 “啊!”他这才叫出声来,割了腿比挖了心还疼百倍似的,整个人倒在地上不住翻滚。 钟言的手里拽着一根斩命丝,银色的丝线上全是血珠,已经被染红一大截儿。他踩过地上的断肢来到郎中面前,探究之情全部散去了,只留下冷漠和异常的仇恨。无论郎中怎样在地上翻滚,他都熟视无睹,一用力,将躺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。 郎中直接趴在了地上。 “你不会找到她!你不会找到她!你找不到她我就死不了!”郎中嘶吼着,大口大口的血沫吐了出来。钟言毫不关心他的伤势,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往他的后背一割。 衣服划破了,可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,隔着布料破损之处能窥见一层青灰色。再撕开这层布料,厚厚的一层泥螺吸附在他的整面后背上,好似形成了一层盔甲,已经吸满了。 就是这层“盔甲”保护了他的皮肉,所以才没有见血。本该脆弱的泥螺吸饱人血,螺壳变得十分坚硬,并且已经不轻易拿下。钟言穿着绣花鞋的左脚轻轻地踏在他的左肩之上,右手拿刀,冰冷尖锐的刀尖深深刺入那层螺壳的缝隙之中,不亚于扎入骨缝。 “殃神是谁请来的,说!”钟言往下一刺。 郎中立刻想要翻身,这样简单的一刺仿佛比挖心断腿还疼。“你不会知道!你到底是什么人!” “不说?也好,反正我可以找出来,用不着你来说。自己去找反而更有趣呢,一个一个杀干净,血溅三尺最是漂亮。”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