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,绿罗做得好好的,你很闲吗?” 堂堂一太子殿下,闲着没事来为她擦头发? 慕迟擦拭她头发的动作微顿:“以往我不是也为你擦过?” 他说的“以往”,自然是那个小倌曾经这样做过。 乔绾抿了抿唇再未言语。 慕迟扯了扯唇,仔细地拿着干帕子擦拭着她的乌发,恨不得一缕一缕地擦拭,将水珠洇在帕子上,氤氲着皂荚的清香。 下刻,慕迟垂眸轻声唤:“乔绾。” 乔绾不解地侧了侧头:“干嘛?” 慕迟却再未说话,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又轻声唤:“乔绾。” 乔绾这次头也没动:“嗯。” 慕迟的唇动了动,他其实想问她可还会念起景阑,问她这段时日可曾对他起过半分心思,哪怕一瞬间的那种也算,可是他道不出口。 最终,只几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唤了一声:“乔绾。” 乔绾彻底不耐烦了,未曾理会。 慕迟也再未做声,卧房突然便寂静下来。 乔绾感受着发间温柔的力道,不觉有些出神。 慕迟的手指苍白又修长,偶尔穿插在她漆黑的发丝之间,顺着乌黑顺滑的长发一点点地下移。 乔绾偶尔能感觉到有微凉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头顶。 明明只是简单的擦发,偏偏映着昏黄的光亮变得暧昧起来,直到一缕碎发飘到她唇边,冰凉的手指安静地将碎发拂开,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下唇,乔绾终于有些受不了了。 许是靠着炭盆太近,乔绾只觉脸颊有些发烫,她拍开慕迟的手,摸了摸已近全干的头发:“好了,已经干了。” 慕迟低低应了一声,望着她披在身后的发丝,骤然想起话本中说的那些情真意切的男男女女,总爱绾发描妆,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一旁的梳妆台,而后微怔。 玉蝶珠钗正躺在上面,一看便是被随意放在那里的。 慕迟顿了下:“你可要描眉?” 乔绾抬眸瞪了他一眼:“眼下是晚上。”描的哪门子眉? 慕迟听着她的驳斥,未曾作声,沉吟片刻走到梳妆台前将珠钗拿了过来:“那试试这个?” 乔绾:“……” 她默了默,翻了个白眼:“我快要歇息了。”绾发做什么? “试试,你坐在这儿便好,一会儿我再为你拆了便是。”慕迟说得坦然自若。 乔绾不可思议地望了他一眼,诧异怎么还会有人想做伺候人的活计。 不过她仍有精力,且不用自己动手,也便未曾言语。 慕迟一脸自然地拿着木梳为她将长发梳顺,手灵巧地绾了一个近香髻,将手中的玉蝶珠钗插入她的发髻间。 慕迟看着簪在她发间的珠钗,不觉弯唇笑了笑。 这是他送与她的。 刚巧此刻门外传来司礼的声音,将折子送了过来。 慕迟便坐在矮几旁翻看着折子,偶尔批复几句,每当拿笔,便抬头看一眼坐在炭盆边的乔绾。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胸口处升起的并非森冷,而是……层层叠叠地温意。 也许是炭盆边太过温暖,也许之前喝的药逐渐起了作用,乔绾的睡意很快便翻涌了上来,纤细的身子蜷在宽椅上,双眼舒适地半眯着。 刚清洗过顺滑浓密的乌发仅由一根玉制珠钗固定,不多时便松了开来。 困意汹涌,乔绾的头蓦地重重点了一下,发髻彻底松散,珠钗朝前砸去。 乔绾茫然地眨了下眼,眼看着珠钗掉进炭盆。 却在此时,一只手飞快地探入炭盆中,接住了珠钗,那只手却被烧红的炭灼了一下,顷刻便燎开了一层皮。 乔绾彻底清醒过来,看着那块通红的皮肉,抬头皱眉道:“你疯了?不就是根珠钗……” 话至一般,她反应过来,不甘地抿紧唇。 慕迟望着她的双眼,许久笑了起来:“这玉不值钱,禁不起烧。” 说着,将珠钗放入她的手中。 乔绾轻哼一声,没有理会。 慕迟沉默片刻:“再者道,我不知疼痛,无妨的。” 那些曾经谁提谁死的禁忌,在她面前却坦然地道出。 乔绾的眉心紧皱着,她觉得慕迟在卖可怜,可他的神情却又不像,最终只恼怒地站起身:“我要歇息了。” 说完大步走进里间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