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们瞧着担心。” 知绿瞧着俞文姝气定神闲的样子,便觉得心中略定,若说从前夫人没了丈夫一个人苦苦支撑,如今表姑娘即将嫁入府中,无疑让夫人多了一个帮手,不至于那般苦闷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 别的府里妯娌多了,是非多,可热闹啊。这沈府实在是寂寥了些,小公子去书院之后,夫人更是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。 俞文姝点头道:“好,我知晓了,姨母一日未进食,你去厨房做些软糯暖胃的吃食过来,再加几个小菜,并一壶米酒。” 知绿连忙应了是,带着个小丫鬟便往厨房去。 俞文姝走进堂屋,没见人,便轻轻喊了声姨母,半晌里面传来王氏让她进去的声音。 王氏果然在哭着,她进去的时候正拿帕子抹眼睛,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,道:“出去可尽兴了?快坐下。” 俞文姝坐到她身边,打开带回来的点心,点心小巧可爱、软糯清甜,她递了一个给王氏。 “姨母尝尝,这家点心我与丹露等了许久才买上,口味清淡您应该很喜欢。”俞文姝给她倒了杯茶水,缓声道,“回来时在门口遇见表弟,冲我要了一份,还说下次旬假就回来,那样子倒是急不可待。” 听见她说儿子,王氏脸上松了松,瞧着那点心似乎确实可口,便拿了个尝尝。 确实如俞文姝所言,清甜可口。 “姨母一日未吃东西,我让知绿去厨房拿吃食,先小口吃些。” 她明明一句多余的都没问,但王氏吃着便更觉委屈,眼泪滚落,哭声渐渐大了。 俞文姝并未劝解,只是安静地坐着,王氏越哭越大声,哭了好半晌,才终于擦了擦眼泪,泪眼朦胧看向她这位远房外甥女。 “倒是让你看笑话了。”王氏不自在道。 俞文姝微微一笑,“姨母是没把文姝当外人。” 王氏张了张嘴,看见她的笑,便觉得心中忧愁都散了去,原本想哭诉的话也一句都说不出口。 说什么呢,说她的委屈、她有多不容易,她偏爱自己的孩子,对沈肃始终隔阂。 她实在委屈,是没有说话的人。她委屈吗?婆婆并非强势之人,府中一应事物都由她做主,沈肃有出息,她作为沈肃的母亲,外面的夫人哪个不让她三分。幼子有兄长管教,幼女得祖母喜爱。 早上受了婆婆的训斥,她一边哭一边想,直到文姝来了,那口气还梗在心口尚未松懈,如今一哭,倒是气消云散。 知绿端着吃食进来,王氏瞧见那壶米酒便笑了下,“你倒是懂我。” 接着她叹了口气,想着自己两个孩子年纪尚小,婆婆虽说和善,但日常礼佛不喜喧闹,有时连请安都不必她去。 这府中当真是个连说话的人都没有,如今瞧着文姝,倒是越来越喜欢。 俞文姝轻轻柔柔给她摆好碗筷,“姨母先吃些,然后再与我说说话?” 王氏吃了几口,便甄上一杯酒,小口啄饮,话匣子便打开了。 王氏说,俞文姝便安静的听着,心里想着幸好没让丹露跟着,一直到王氏有了醉意,双眼迷蒙,知绿扶着人去歇,她才出了春宜堂。 走到挽棠小院门口,她看见那个高大人影站在院门前,他双手负在身后微仰着头看院前的大树。 那颗大树树枝繁茂,此时树枝缀着点点绿意,春意盎然、生机勃勃。 俞文姝心中一动,放轻了脚步,朝那道背影走去。 她脚步很轻,越来越近靠近他,唇角隐隐翘起细小的弧度。风不知从何而起,四周簌簌作响,一步两步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