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一半昏昏欲睡,另一半走神发呆。 梁奕和后排的同学打商量换了个位置,凑到俞心桥耳边说:“没想到你真陪咱们升高三,桥,够义气!” 俞心桥打了个哈欠:“前几天不是在微信上跟你说了嘛,你还不信。” “我以为你开玩笑呢。”梁奕说,“之前不是说过完暑假就走嘛,反正你又不用等高考。” 早在高二上学期,俞心桥就通过了国外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,本来就等留学签证下来出国,中途出了出柜这档子事,才拖到现在。 “是啊,我无所谓。”俞心桥说,“不过听说高考是一个重要的人生经历,错过怪可惜的,不如和你们一起去玩玩。” 听得梁奕攥起拳头,碍于大庭广众到底没动手。 他开始向俞心桥传递自己的人生观:“其实我也不想高考,我家祖辈三代都是卖东西的,与其削尖脑袋挤高考独木桥,还不如早点回家继承小卖部,赚钱可比念书有意思多了……” 俞心桥有些心不在焉,一边听一边偏头往侧后方向看。 梁奕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后看,在人群中精准定位到将胳膊撑在扶手上打瞌睡的徐彦洹,脑中灵光一闪:“等一下桥,你留在浔城不会是为了徐——” 俞心桥猛地回头,食指竖在唇边:“嘘——” 梁奕:? 俞心桥有点不好意思:“好兄弟,别让其他人知道。” 梁奕拳头攥得更紧了:“……瞧你这点出息。” 课间四剑客聚头,王琨高兴于俞心桥留下意味着篮球队有候补队员了,沈达也的兴奋点则在于有人可以为他补习英语。 “你们一定想不到,我妈送我的成年礼物,是名师补习班。”沈达也愁云惨淡道,“这个生日的阴影即将伴随我一辈子。” 俞心桥深表同情:“可是我英语靠的是语感,不见得比名师教的好。” “哪怕进度慢点,至少人没事。”梁奕咬一口包子,含糊道,“你看他,都被折磨成啥样了。” 仔细看沈达也确实瘦了不少,俞心桥心软道:“行吧,能解救一门是一门。” 沈达也还想把数学也解救了,环顾教室一周,只有一个人合适。 提到那个人,几人的声音都自觉地压低。王琨说:“上学期徐彦洹不是年级第一嘛,听说老杨因此拿到一笔奖金。” 俞心桥不理解:“奖金不是应该给拿第一的人吗?” “一个学习努力,一个教导有方,都有都有。”沈达也凑过来问,“小桥,那天之后,你和徐彦洹还有联系吗?” 想到8月9号凌晨,俞心桥不自然地偏开脸,假装整理书本:“没啊,有什么好联系的。” 王琨也开始八卦:“所以那天在酒吧,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?” 俞心桥说:“我问包他一晚要多少。” 三人齐齐懵逼。 沈达也:“小桥好猛。” 王琨:“这叫……因爱生恨吗?” 梁奕憋了半天,等两人走了才把没吃完的包子狠狠拍在俞心桥桌上:“不是我说,你俩都弄成这样了,你还追个屁!” 俞心桥不以为意。 弄成哪样了?不就约会被放鸽子,再被当众拒绝吗,不就嫉妒使人面目全非,逞一时口舌之快问他卖不卖吗?比起那晚的吻,这些算个啥。 虽然,那个吻之后,两人的对话堪称互相伤害。 分开后的至少三分钟里,俞心桥整个人都是懵的。 直到顶灯大亮,如同瞬间被拽回现实,俞心桥咬了下嘴唇,感到生理上的疼。 他先是问:“你要接受我的追求吗?”没等到回答,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,又问,“那么,接一次吻,要多少?” 徐彦洹说:“免费的。” 俞心桥觉得荒唐:“上门服务的赠品吗……光凭这个,你就想让我不讨厌你?” 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之前,他刚为徐彦洹流露的一点温柔快要守不住防线,而徐彦洹告诉他:“那就不要讨厌我。” 多么狂妄,多么无理的要求。 然而更荒唐的是俞心桥本人,为了这个算不上吻的吻,他第二天一早就给父母打了电话,告诉他们他决定留在浔城读完高三。 理由很简单,为了一个人。 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姚琼英的厉声质问,问他是不是疯了,父母不要了,前途也不管了。 就当是我疯了吧,俞心桥想。 毕竟,一年只占生命的几十分之一,而这漫长的一生,能有多大概率能遇见徐彦洹呢? 升入高三的第一个周末,俞心桥来到批发市场的二手钢琴店,在铺满作业的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。 他用暑假的最后一点时间给沈达也磨了颗黄水晶当生日礼物,最近在给梁奕磨,怪只能怪这两人生日靠得太近,全交给机器打磨又显得没诚意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