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,“我对这些没有兴趣,现在只想要好好复习。” 叶彩叹了口气,“你性子好闷啊。”在叹气声里,她转过头去转着笔玩儿。 陈骄当然知道自己的性子闷。 但如她这样的人也会有别人不可能知道的秘密。 临近放学的时候,最后留下和陈骄比拼“谁更努力,谁学习的时间更长”的学习委员,败下阵来,和陈骄说了再见后消失在橙黄的夕阳中。 确认人走了之后,陈骄才从讲台上捡了两根粉笔来到“毕业墙”前。 大片的涂鸦与高三诸位学子的话语交融。陈骄选了个不显眼的角落,用粉笔一点点勾勒出一个轮廓,然后是发梢、眉眼。 她不用那个人站在面前,就已经能完全描摹出他的样子。 陈骄高中三年乃至于后面许多年都没曾说出的隐秘心思,在那个布满了橘色霞光的傍晚,画在了这堵毕业墙上。 那是陈骄第一次画出,郑青山的正脸。 那时候的她,只敢在这一隅角落攀折他些许。 哪怕是现在,郑青山与她有了不一样的关系,陈骄仍旧觉得他这样的人,离自己很远。 可现在她笑,笑郑青山原来也会有不会的东西。 他会困难,会不解,会求问。 她与他,其实也没有那么远。 “你画的是什么?”郑青山放下笔看过来,他端详片刻,好像是认了出来,“嫦娥?” “嫦娥奔月。”陈骄道。 郑青山愕然,毕竟没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,在一个小挂件上画一幅嫦娥奔月。 “你画的什么?”陈骄看向郑青山的杰作,他已经绘画完成。 郑青山往前挡了下,不想让她看。却又怕她看不见,又撤开半边身子,露出了一只深蓝色的小鲸鱼,上面点缀了些许星子。 不好看,却也不难看。 郑青山道:“我画的没有你好。” 陈骄最后一笔落下,笑眯眯的,“郑先生,要是你能从我专业上比了过去,我学的那么几年不就白费么。” 郑青山恍然笑起,“你说得对。” 绘画完成后就是最后一步——烧制。 这个过程会有些长,加上有别人的陶艺品也在排队,郑青山索性就约陈骄去街上转转。 陈骄没有拒绝。 文艺街和陵城城中心不太一样。 它繁华却又保持着老街独特的风貌,在石板路和浓阴下走一走,就能窥见好几十年前的陵城旧貌。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着。 一路话很少,微风吹着却很舒服。 陈骄和郑青山又转悠回了十三大叔那儿,她突发奇想地问郑青山:“要不要我给你画幅画像?” 她想到十三大叔刚给两个人画了合像,又补充了句:“我给你画,单独的。” 郑青山一愣。 没等他回答,陈骄自顾自解释:“我是想反正还有时间,就想……就想……”她皱着眉头,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思。 或许是为了全年少时一个梦。 但陈骄“就想”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郑青山微微一笑,坐了过去。 他说道:“麻烦陈小姐了。” 陈骄松了口气,问十三大叔借了笔和画板。 她光明正大的,在画着郑青山。 画上笔触走过,是他真实的眉眼鼻梁发梢。 十三大叔耷拉着眼皮笑了笑,随后戴着渔夫帽小憩去了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在风过画架吹来初夏味道时,郑青山的声音传来。 他说:“陈骄,我很抱歉。” 陈骄笔尖一顿,抬起头看去。 他坐在微光里,一向淡漠的眼皮上落着温柔。 碰触到她的目光,郑青山微微垂眼,“我从前,不记得你。” 陈骄喉中干涩,不禁吞咽一下。 哪怕是说着如刀割的话,她也对他生不起恨意。 他用着这样又平淡又温柔的语调,蛊惑着她,哪里还有半分不快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