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方作为禾城东道主给司贺的接风宴,应酬喝酒都是其次,主随客便,散席自然能听从司贺的安排。 廊下,司恋摇晃地站着,吹了点冷风头更疼了,她被司贺扶住腰,干脆彻底化作一滩泥,直接倒在他身上。 司贺扯开自己的外套裹住她:“喝了多少酒,醉成这样。” “两杯红酒,”司恋数着数,“还有一杯……白酒。” 她说完后打了个酒嗝。 司贺无奈:“下次记得别同时喝不同的酒,容易醉。” “你不也喝了嘛。”司恋觉得他很聒噪,脸一埋,不想搭理人了。 “司机到了。” 他带着她上车。 司贺过去时常会来禾城分公司出差,所以在禾城也有房产,派来接两人的司机送他们回到住处。 “坐好。”抱着人进家门,把她放在玄关口的换鞋凳上,他转身去鞋柜里找拖鞋。 “哥哥。”司恋贴着墙靠住脑袋,看司贺半跪在她跟前替她换鞋,“我这两天学会了一个新成语,就形容你的,叫狡兔叁窟。” 司贺没停下手上动作:“怎么说。” “你是只兔子呀,你在好多地方都有兔子窝,南城有,这里也有。” 她醉得不轻,说话都在卷舌。 “为什么我是兔子?”司贺问。 “嘘。”司恋朝他唇上竖起一根手指,神秘地笑,“这是秘密,不能说。” “好。” 他尊重她的秘密。 鞋换完,司贺把她挪去沙发,让她舒服地躺下后,泡了杯蜂蜜水端来。 司恋闻到甜味,凑过去喝了几口,留下一半:“你也喝呀。” 她沾着糖水的唇瓣一开一合,晶莹剔透,比蜂蜜看起来更甜。 司贺喝了不少酒,直到此刻才酒意上头。 “你先喝完,我再去倒一杯。” 喉头好像卡住,他的嗓音变得晦暗不清。 “我就要和你喝一杯嘛。”司恋抱怨道,“我不是你的太太吗?” 她声线慵倦,但语调清明,墨色的瞳仁浸透在碧波中荡漾,司贺一时之间也分不出她是真醉还是一直在装醉。 “太太是什么意思呀?”她问,“是妻子的意思吗?” “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。”司恋伸手去拽他的西裤,司贺不得已只能顺她的意蹲下陪在沙发边。 “哥哥,可是我是你的妹妹,他们认错人了,你怎么不和他们解释。” 她认真地等待他怎样圆谎。 下意识的举动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应,他当时听见她醉了,第一反应是看向她,而非解释。 但司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解释。 司家认回司恋没有刻意宣扬,整个过程都十分低调,只在南城与司家交好的朋友圈子里提起过。 司家小辈中突然多出一个成年人并不稀奇,谁家过去没有点隐晦难言的风流韵事,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守住规则,不会去多嘴节外生枝。 禾城这些合作方自然无从得知司恋的身份。 倘若解释,难免传出去,总会有闲言碎语指向司恋。 他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嘴。 “困了吗?去洗个澡休息吧。” 司贺站起身,被人拉住衣角。 她很轻地吐出两个字,却像一道划碎天幕的暗雷,紧接着便是从他脊骨一路直击心脏而去的电流。 沉重,刺痛,煎熬。 暂歇的小雨复又倾泻而下,顺着屋檐滴落在枝叶边缘,最后碎裂成无数水珠下坠,掩埋进潮润的泥土。 “你说什么?” 他愣怔许久,神情复杂难辨,终于垂眼盯住她。 斜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没有松开拉住他的手。 她晃了晃他的衣摆。 “老公。” 唇瓣微抿,比刚才那声更缱绻。 …… 窗外的雨足够大,大到掩盖住彼此的心跳声,掩盖住唇舌激烈的碰撞和交缠。 最后是她不敌酒意,伏在他的肩头昏沉睡去。 再也平静不下来的夜晚被他内心潜滋暗长的灰色藤蔓攀引纠缠。 就像这春夜逢雨,不止不休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