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手轻脚地拿来毛巾和洗护用品,走到浴缸边蹲下,仔细地观察着她发粉的鼻尖和额头。她一动不动,他就默默地给她打上清洁泡沫,粗手粗脚又轻拿轻放地给她搓洗身体。 搓起头发上的泡沫的时候,他衡量了一下空间,摸摸她的肩胛骨,然后踩进去坐下,慢慢地移动她,使佑一落在他的怀里。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和耳后,她终于回过神。 “我太心软了,对不对?”她突然说。 泡在水里抱着她,在泡沫的摩擦声中冷静下来,随既其实现在大概能回过味,猜到她的想法。 佑一总是这样,在年少陪伴的那么多年,她一次也没有主动进入他的精神海,在别的向导收入叁五个哨兵的同期,她仍旧守着界限,连为他疏导前都要认真地重复:“你准备好了我们才开始,你放心,我不会主动去看其他的东西的。” 连申请表都没有催促过,发过一次就当作再也没有这个事,在他反悔的时候都已经过期了。但她依然如以前一样,哪怕经受了最严格无情的向导教育,佑一对自己控制别人的身心的能力,依旧怀有一种崇高的标准和畏惧。 她说对不起,是对不起要绑住他。她说自己太心软,是认为自己承担不了这样的控制关系。可她不知道,这是他魂牵梦萦多少年的愿望。他知道她可以的。 随既感到精神海里留有她的气味,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舒爽。他吸一口气,低下头,从背后环绕过她小巧的身体,大掌重迭在她紧紧捁住双腿的手背上。 “这两年,我狂化过不止一次。” 佑一皱起的眉间转向他。 随既的眼珠依旧深邃,但不再阴沉,仿佛是绦洗后的宝石,折射出温柔星光。“我只能接受你,其他人根本没连屏障我都不想开。” 她的眉头消了一点,呢喃着:“我知道...” 他安静地看着她,目光深处尽是缱绻。“佑一,”他打断她再次迷失在思绪里的眼神,靠近她,“我有没有告诉你,在很早之前,我就很后悔。” 她明净的杏眼转过来,被他吻上睫毛。接着是额头,鼻尖,脸颊,然后他低着头,与她呼吸相接。“每一天,我都在后悔,为什么没能早点向你求婚,为什么没能留在你身边。” “佑一,在你离开后我才意识到,没有你,我根本无法维持一天的平静,永远在狂化死亡的边缘。” 两人的唇齿在呼吸间相碰,佑一感到自己的心跳恢复生机,砰砰作响。唇与唇纯粹相接,他摩梭着吻上她。“谢谢你拯救我,宝贝。” 她的眉头终于平静下来,嘴角上抿又被揉开,于是只好闭上眼睛。 他的手臂越环越紧,短发在唇瓣转动间折射出水光。 “砰砰砰”敲门声突然响起,脸和脖子都越来越红的两人睁开眼。 一阵仿若带笑的嗓音破开室内的安静,“佑佑,你在里面吗?” “可真让我好找啊。” 尧长云咬着后槽牙,保持着面部肌肉的微笑,等在门外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