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 杜槐给激得拔出腰刀,“欺人太甚!纵是将来上头责骂,我也要和你拼了!” 两人均是怒容满面,青筋暴起,眼看要血溅五步。 年轻人不免一惊,天德军的将官竟然如此暴烈,哪是花楼的护院能劝得了。 老邢却毫不畏惧,快步上前,声调都拔高了三分,“这不是樊大人和杜大人,怎的不痛快了?是酒淡了还是花娘服侍得不好?天天照面的同僚,再大的怨气到阁里也该散了。” 老邢一番连说带笑,将杜槐的刀压回鞘,杜槐居然也不反抗,场面当即松了三分。 老邢又去安抚樊志,“樊大人几天没来,兰姐一直惦记,要是知道您进阁没瞧她,定要胡思乱想,大人务必去说几句,我这就让人把酒菜送过去。” 几句话的功夫,樊志的拳头也松了,满面凶悍化作一声冷哼,哪还有剑拔弩张。 老邢继续奉承杜槐,“喝喝闹闹的才是老伙计,杜大人来得正好,小莲儿新学了曲子,说头一个弹给您听,一定得赏她这份薄面。” 年轻人在一旁目瞪口呆,老邢一唤,“阿策!愣着做什么,还不带樊大人去见兰姐。” 阿策赶紧带路,樊志的脚跟上来,嘴里还不忘放狠话,“等爷办完事,回头要你好看!” 杜槐压根不理,目不斜视的被老邢请去了另一边。 老邢如有神助,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争斗,阿策实在难以理解。 更让他震惊的是次日樊志和杜槐竟然醉醺醺,臂挽臂的离去,满口的称兄道弟,亲热得宛如一家。 老邢面不改色,麻利的送客,转头解了阿策的困惑,“真有仇哪会在堂子里打架,做个样子罢了,图的就是有人劝,好下台。这一闹杜槐就不致于太过,樊志在下属面前也有交待,大伙都不干净,闹大了谁都没好处。” 阿策恍然了悟,带上了佩服。 老邢有些得意,也有些疲惫,“我能吃这碗饭,就是明白里头的门道,不用把这些将官看得太高,军中就是烂泥塘,我从军时也曾一腔热血,枪法也能一夸,到后来——” 潦倒的男人停了话语,拍了拍年轻人的肩,一声叹息。 城西角一带巷子多杂,屋价不高,许多初迁来的百姓都选择此处暂居。 胡娘子是个寡妇,丈夫早先营商挣了些家当,半道故去,余下一个独子。她将院子隔墙一分,租赁出去,兼做中人赚些碎银。这日她洗完衣裳,将水泼去中庭的水沟,就见一个少女挎着篮子回来。 少女玉颜明秀,手脚纤长,举止轻快利落,不似小家女的羞怯,见人大方而唤,“大娘,我买了果子,您也尝一尝。” 胡娘子扫见对方篮子内,脸上挂笑,嘴里絮叨起来,“小七,就算我给阿策荐了活计,你也不能省了灶上的功夫,外头的吃食贵,经得起几个花销?” 小七随口应对,“大娘说的是,我们初来,家人病着顾不上这些,过一阵置办齐了再说。” 胡娘子接了塞来的果子,仍是责备,“不就是差些锅碗,在杂铺赈几件就是,有病人更得精打细算,哪能像你这般耗费。” 小七任她念叨,只笑不语。 胡娘子眼珠一转,又道,“日头好,你让病人出来晒一晒,病气散得快,哪能总躲屋里。街坊传说北边闹热疫,你们又从外地来,说不得会多想,你可别在意。” 少女望了她一眼,“哪能呢,只是有些不服水土,如今已好多了。” 她果然去屋内取了躺椅,将病人抱出来晒太阳,自己搬了个小凳子陪坐。椅上的女孩被长发覆往眉眼,半张脸尖秀白皙,唇色润泽,确实没有沉重的病气。 胡娘子看得仔细,放了心不再打探,换件衣裳出去和邻居闲话。 院内总算清净下来,少女安恬的剥石榴,过了一阵道,“伤处可好些了?” 陆九郎睁开眼,乖巧道,“有恩兄替我换药,疼痛减了许多。” 少女递给他一碗石榴子,还搁了只木勺。 陆九郎接过碗,将散发拔开,眼眸低垂成一弯弧,俊秀又脆弱,“谢谢七姑娘。” 少女侧头一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