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导要服从她的哨兵。或许她只是……依照这种观念,又一次像做任务似的,服从了他做出这些……也许她不是从犯,也是被胁迫的受害者。 你是哨兵,你“看”不到黛安娜……她比你以为的有主见多了。她叫醒我,因为她不希望你死。你说弗伊布斯当时带着枪,但他没有在打晕你后补枪……哈,我们都知道,他可不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人……是黛安娜。她阻止了弗伊布斯杀你,她却没阻止弗伊布斯叛逃……贝罗娜,不是弗伊布斯带走了黛安娜。他们一起走的,你心底的某个部分,也知道,事实就是这样。 贝罗娜撑着下巴,闷闷不乐地看着马库斯杯子里的红茶。 “是的,我知道是这样。”她说。 “所以说……”就不要老是那么对他们牵肠挂肚了,好不好,贝罗娜?不管是弗伊布斯还是黛安娜,看你老是那么关注他们,我好嫉妒。你也多关注关注我嘛,我才是你的向导—— 他撒娇似的语气让他的哨兵笑了起来。 我不够关注你吗?我不管出什么任务,结束后都第一时间赶回来和你见面呢。 不够嘛…… 这样调笑一番后,贝罗娜又好奇起另一件事。 你们情报局的系统里都是另一套名字吗?你也是? 马库斯听见这个话题,心绪很复杂——他又不想告诉她,又非常期待告诉她。 是啊……我在他们的系统里也是一个假名字。 叫什么? 马库斯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出了那个名字:马乔丽。 贝罗娜大笑起来。 我以为那是个女孩名! 那是个女孩名……我就是想着,只存在于数据里的幽灵身份,再伪造一下性别,不是更好吗?而且我还是个向导,那就假装成人们刻板印象里的女向导…… 贝罗娜笑得停不下来。她问:那你的“同事”们会叫你马乔丽吗? 是啊……你不要这么叫我! 为什么不!马乔丽——哈哈哈,听起来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向导——马乔丽—— 马库斯轻轻敲着瓷杯。他在笑,但他的心情听起来有点忧郁。 抱歉……要是你真的不喜欢,我不会那么叫你。贝罗娜立刻说。 不……我是想起了……午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我是个女向导……梦见我生来就是女向导,梦里的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个男向导。 梦里你叫马乔丽?最后你吓醒了?贝罗娜开玩笑地问他。 马库斯摇摇头。 我的名字叫伊芙。而且我知道我被取的这个名字是什么内涵——圣经的典故,上帝从亚当身上拆下一根肋骨,做出了夏娃。 贝罗娜没明确说点什么,但向导能“听”见她的感受。他对她点点头。 “是的……”很强调向导的附庸属性,而且这还不是最离谱的呢……梦里我好像正在休假,但是一个电话把我叫走了,到医院里去,要我去救一个哨兵。然后我好像在回忆吧,反正我知道了,我出生就是为了那个哨兵,为了服务他,但我不是他的专属向导——很让人不舒服,对吧?但更不舒服的还在后面。我到了医院,发现那里还有很多别的女向导,她们也和我一样,是被叫过来救他,也和我一样,是为了服务他才出生,也和我一样,不是他的专属向导,而且——也和我一样,她们叫伊芙。我们所有人都叫伊芙。 贝罗娜不舒服地摸摸自己的手臂。 这也太…… 而且你也在其中。你是一个女向导。顺便一说,你的精神体没变,我的也没变。我们这些向导的精神体都是白色的,除了你——你还是你,黑色的曼巴蛇。 说到这里,黑蛇高兴地过来缠住他的手,亲昵地磨蹭他。马库斯短暂地从复述这个梦带来的压抑情绪里脱离,对蛇说:“我也喜欢你,宝贝。” 接着他继续讲述,心情又灰暗下去: 梦里就好像是,另一种可能性的世界,我们还是这个项目的成果,但项目出了什么问题,他们只做了一个哨兵出来…… 他望着贝罗娜,又一次点点头。 我跟着他们走进病房,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是——弗伊布斯。 贝罗娜既震惊,又不安,同时感觉反感。但她还是想听下去,所以她的向导也没有停下来。 我们轮流去捞他的意识,谁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