哼了一声,叫身后的嬷嬷,“愣着做什么,赏她两脆的,叫她懂懂规矩才是。” 她话音刚落地,她身后的嬷嬷走前扬手一掌打在小周氏脸上。 小周氏脸面一疼,嗳哟一声叫唤。正往后趔趄着躲开一步,那一边脸上又挨了一下。 李毓秀挡在小周氏面前:“你们做什么?如何能随意打人呢?” “随意?”徐氏瞧见她头上那支簪子,一时眯着眼哼笑一声,“我知道你们先才说什麽了,是这支凤簪吧。” 徐氏冷冷一声笑:“这凤簪是溦溦娘亲受封县主时圣人赏的东西,你难不成也有什么品级?敢这般堂而皇之地戴出来?如此不知数又没有尊卑,也合该教教规矩,省得以后出门在外的,叫人笑话才是。” 她说完,另一个嬷子冲李毓秀便过去了。 李栖筠挡了两下,被拨开,一时牙疼似地从肺腑里啧啧出两声,又是跺脚:“岳父岳母大人,何至于此啊?在此打人,恐是污了您们的眼睛啊。” 一旁的婆子呵笑两声:“多亏郎君提醒,这便拉下去教训一通。” 徐氏身后登时走出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,无视小周氏母女两的叫唤,铁钳似的手直接将人拉到了廊庑后头。 “啪啪”好几声脆响,又传过几声哀嚎声。 李栖筠心惊肉跳,想过去拦着一旁宋献冷冷瞥他一眼,他也不敢过去,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,踱来踱去地,憋的脸都有些红,最后吞吞吐吐地。 “贱妾和小女不懂规矩,岳母大人万万不要计较。” “我偏要计较如何?”徐氏冷笑一声。 李栖筠嗫嚅了半天,又走向李青溦,急切道:“溦溦,不若你劝劝你外祖母,今日本就有朝会,说了她们也去的,真伤着了脸一人顶着一张紫胀的脸孔,还不叫人笑话死咱们伯爵府,以为怎么了呢?” 那头小周氏哭嚎的声音传过来,李青溦被逗笑:“爹爹也知道我外祖父母的脾性,她不问便取便是盗,偷了我娘亲的东西,一顿教训也是轻的了。” 李青溦轻笑一声,点李栖筠一声,“爹爹若实在是心疼,此刻身替便是了。我外祖母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,想来也会同意。” 李栖筠唇角一抿,嗳了几声,又轻声道:“我都记不起那只簪子是你娘亲的,你妹妹和你姨娘如何能知晓呢?不知者不罪啊。” 李青溦颇感好笑:“爹爹记不得,我却记着。那支凤簪是我娘子的,我还记得先前我回并州的时候,将我娘亲的东西全收到了她的嫁妆箱笼里,那只支凤簪也在其中,我记得清清楚楚。” 李青溦轻笑一声,“那这只凤簪如何出来的呢?周姨娘说装我娘亲嫁妆的库房钥匙丢了,爹爹怎么就那样深信不疑呢?” 李栖筠听出她话中的文章,一时愣了片刻,蹙紧了眉头。 他当年娶县主的时候,便有人说他所图只是县主的嫁妆,这话好不中听。他李栖筠不才,这几年仕途未进是他没有出进,可他却并不是那种没有刚骨、花女人嫁妆钱的人。 “可周氏确实是未找到库房的钥匙。之前我也问过她。” “爹爹稀里糊涂地受骗乃是自己愿打愿挨。我只担心我娘亲的嫁妆而已。”李青溦斜乜他一眼:“不过也没什么旁的,反正那库房的钥匙,我外祖父手中多备过一把,待忙过这几日,我回并州时开库房瞧瞧便什么都知道了。” 李青溦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,她今日说得话已经够多的了。 她知道她爹爹的性子,她这般说了之后,他爹爹定然会试探周氏。人与人的信任本就是脆弱,有一丝裂缝,这条裂缝便是进来灰尘和砂砾的地方。 如果没有了信任,小周氏又一再作死,那她爹爹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护着她呢? 李青溦很想知道。 —— 小周氏和李毓秀脸上都挂了彩,覆了厚厚一层粉,还固执地要去朝会。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