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针锋相对了。他哭得厉害,明明也害怕,但没来得及思考,就冲上去了。 那时的胡云真已经失去理智了,收不回手,刀尖狠狠划过他的大腿,出血得厉害,当场就被送到医院,缝了很多针。 但陆京燃没怪她,她只是病了,并不是疯了。 她有在好好就医,准时吃药,可有些事,不是努力就能皆大欢喜的。 他的母亲,很认真地活着。 直到胡云真去世,他才真正心灰意冷。 雪烟低头看了眼手腕,那道疤弯弯扭扭,像毛毛虫,狰狞,很丑。 陆京燃察觉到她的情绪,指尖想碰她的疤,又克制收回,只是说:“你这算漂亮了,我那疤才真的丑。” 雪烟抬头,忽然好奇道:“我能看看你的疤吗?” 陆京燃睨她一眼:“不行,那是女朋友才能看的。” 雪烟心里不服气,忍不住怼他:“但你已经看了我的,这有点不公平吧?” “我那道疤划得长,位置有些私密。”陆京燃挑眉,语气暧昧,透着吊儿郎当,“你确定要看?” 这一说,雪烟立刻打退堂鼓了。 她抿了下唇,立刻生硬转移话题:“你有尝试和父母说过,你不想出生这事吗?” “和我妈没敢。”他没继续逗她,懒散地笑,“和陆明峰吵过。” “……” 他又说:“但我并不是因为这点不想出生的。” “那是什么?” “是没有选择。”见她一时没转过来,陆京燃轻声说:“父母是不需要经过培训的,可以直接上岗就业,这不可怕吗?而每个孩子都没有选择,这就是巴菲特说过的“卵巢彩票”。” “……” “是否做父母,是可以选择的,但孩子却没有这个权利,这是既定现实。一些生命,就像电影人贩子说的,孩子一出生就死了,番茄酱尚且有保质期,他们却没有身份,没有姓名。” “而我们呢,处境幸运多了,可一样没得选择。”陆京燃扬起脖子,眼神黯淡冷漠,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,“我在很长一段时间,都没办法走出这个漩涡,在父母的嘴里,我是带着原罪出生的。” “我母亲会说,要不是为了你,我早和你爸离婚了,还在这受苦。陆明峰会说,要不是为了你,我早就二婚了,还整天受你的鸟气。” 他歪了下头,像疑惑,又像在说一个无关轻重的笑话,“可我从来没要求过他们什么。” “我想不通,于是,我开始拼命找答案。” 雪烟“嗯”了声,鼻音渐浓,似乎又被他说得眼泪汪汪。 “那你找到了吗?” “我们被生下来,现在还活着是基本事实。就像玩模拟游戏,我们被新建角色在这个世界,无法决定国度、父母、家庭、出身、肤色、外貌,很无力对吗?光是想想就绝望透顶,对吧?” 雪烟若有所思,轻声说:“但我们也只能被动接受这点吧?” “我们确实得接受这个事实,这是无法改变的,但或许,未必就得那么悲观绝望,我们能改变是自己的生活和命运。”陆京燃说,“譬如安静还是活泼,善良还是冷漠,结婚还是不婚……” 他瞧着她笑,从沙发抽出一朵玫瑰,递到她面前,花瓣轻轻吻了下她的红唇,“再比如你,喜欢什么人,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