秒,旁边冲出一道人影。 林静怡转过头去,跑得通红的脸颊瞬间褪色,像张皱巴巴的纸,苍白得惨烈。 陆京燃。 林静怡刚才就看到,他一直亦步亦趋陪着雪烟。 是偏爱啊。 是永远眼里只看得见她,深藏不露,却又显而易见的喜欢,是她梦寐以求,永远得不到的偏爱。 陆京燃蹲下身来,将她扶着坐起来。 他这一出现,其他人都不敢靠近了。 雪烟抬眼,太阳光刺眼,头又晕,视线模糊成重影,只能勉强看出个深刻流畅的轮廓。 怎么是陆京燃? 他突然握住握住她的脚踝。 雪烟触电般一缩:“你干什么?” 陆京燃神色不佳,没说话,先是检查了她摔的地方,都是小伤口,破了点皮,渗着血丝。 他扯住她的胳膊,将她拽了起来。 雪烟以为他要带她去医务室,却听见他说:“继续往前。” 她头晕眼花,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你说什么?” 心头都是一片茫然。 “你是风,要朝着光跑。” 少年低头,沉嗓在她耳边说,一字一顿,字字都重。 “雪烟,往前啊,你是最棒的!” “坚持住,摔倒了也漂亮,只要不放弃就是赢家!” “……” 1班的学生都沸腾起来,连叶宁都摇起了旗帜,“雪烟,跑完全程就足够伟大了!” 他们大声吼着。 全世界的善意突然向她汹涌而来。 雪烟浑身热血沸腾,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有力。 那是一种她从没体会过的感觉。 曾经的她心如枯木,把日子过得四四方方,用单薄的身体,铸成一道残忍的分界线。 在她身前,从光明到阴暗,纸醉金迷,骄奢淫.逸,在她身后,麻木代替了远方,除了黑暗,永远还是黑暗。 人的意志力有时格外惊人。 雪烟慢慢跑了起来,速度越来越快。 马尾在空中荡成一条流线,急风刮过她的脸上。 她能听见自己沉甸甸的喘息,和汹涌的心跳。 操场上,老师,跑道边挥舞加油的学生,都拖着颀长年轻的影子。 生活本就沉闷,跑起来才有风。1 但这就是青春的气息,不是吗? 永远黑暗的城市,在这一刻,似乎在眼前亮起了光,万物都生机勃勃。 雪烟迈着沉重的腿,挥动酸胀的胳膊,义无反顾地往前冲,像追着一盏永远不灭的灯塔。 雪烟忽然心头一热,眼眶发烫。 她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,原来自己真的还活着。 …… 陆京燃站在原地,神色淡然,眼睛只盯着前面。 周围还有零星的人在笑,似乎在回味。 陆京燃转过脸去,冷冷道:“笑个屁?” 周围瞬间噤声。 陆京燃面沉如水,下颚线收得紧。 他就是火大,火大得不得了。 他讨厌这些嘈杂的声音。 他恨不得将那些人都扔进休港岛边上的池塘里,淹死他们,这些恼人刺耳的声音便会销声匿迹。 魏明知看出他很不爽,忽地拍了下他的肩膀,“雪烟快到了。” 陆京燃抬眼。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