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昭维持着原本的姿势,好半晌没有说话。 垂眉中,漆黑的瞳孔闪过冷然的色彩,又仿佛是她的幻觉,最终消失于沉寂。 杜桑举着纸袋的动作一僵,略微忐忑地看着面前的人。 这是…… 不欢迎她的意思吗? “我,是不是打扰你了?”她放下手臂,在昏暗的酒店过道前,微抿下唇,“因为昨天电话你说今晚没有工作……” 所以她当即决定买了下午的班机,在他空闲的时间来找他。 她透过光线悄然抬眼,与他的视线对上后,目光下挪。 正式的纯黑西装,纯黑的衬衣,大概唯一的颜色点缀,只有领带下缘的金丝镶边,以及鼻梁上的眼镜。 这一看就是要出门。 “原来晚上是有工作的吗?”杜桑看了看时间,九点过几分。 “对不起啊……我理解错了,”她朝他笑笑,“那我在酒店里等你好不好?” 似乎没有什么不好,盛昭想。 没想到结婚后会这么麻烦,来应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意外。 但又不能将责任全部推向她一人,毕竟“意外”这种事,不是由她造成,也可能随时由其他人造成。 而她的优点,一是不算麻烦,二是—— 盛昭目光下垂,看见垂在她膝盖处的牛皮纸袋。 “不是工作。”他整理了一下金色的西装袖口,精致而干净。 “准备上游艇欣赏夜晚的烟花秀,一起去吗?”他说。 杜桑愣了愣,点头:“好啊。” - 星星点点的光斑轻柔地铺洒在水波上,随着波纹摇曳生姿。岸边建筑错落有致,极度的明亮被黑暗的角落分割,唯有月光在其中穿梭。 杜桑踩上游艇,波浪摇晃,盛昭转过身刚想伸出手,见她站得非常稳,又无趣地收回了手臂。 他忘了,这位的身体素质可不算柔弱。 夜风带着一点儿温热,却不窒闷。杜桑跟着盛昭进了室内,寻了张桌子,将纸袋的东西拿了出来。 盛昭坐在她对面的位置:“在哪里做的?” “拉斯维加斯。”杜桑说,“放心,特别新鲜。” 他靠在椅背上,双手交叠在膝间,右手闲懒地转动着腕间的手表。 巧克力蛋糕被放在桌面上,她眯着眼软软朝他笑着,递给他塑料勺子。 盛昭接了过来,尝了一口,喉结轻轻滚动,心脏便在此刻沉淀下来。 呵,杨伟倒是省事,将不用再浪费心思为他寻找甜品师。 他吃得优雅,但速度一点儿也不慢,很快巧克力便不见了踪影。杜桑托着脸看着他,竟然品味出几分孩子气的错觉。 也不算错觉,他的爱好,对称美和甜品,全都另类得让她刮目相看。 杜桑笑眯眯地问他:“好吃吗?” 盛昭将刀叉放下,纸巾擦拭嘴角的甜粉:“不错。” 抬起眉眼,他眼底沉静,问:“所以,你可以说出来这里的目的了。” 他可不信他的新婚妻子愿意辗转长途飞机路程,就为了让他一饱口福。 情感把戏,他已烂熟于心。 盛昭低头看了一眼时间。 杜桑怔愣了一下,脸颊染上几丝不自然:“我上次说错话,怕你生气,用蛋糕来补偿你呢。” 盛昭嗤笑一声,眼底闪过深深的不信。 杜桑就知道自己骗不了他。 她呼出一口气,起身,站在他椅背后面。有力的指尖规律性地按压在他后脖上,声线浅浅:“在这边累不累呢?行程安排得满不满呀?说起来我似乎还没见过你的经纪人。” 随着她按摩的动作,盛昭放松地朝后面靠过去:“他不止管我一个艺人,会更忙一点。” “啊?”杜桑愣了愣,“你这样的身份,经纪人居然不是专属吗?” “我不喜欢专属,”盛昭合了下眼眸,“负责两个人,看起来会更和谐。” 杜桑:“……”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……一种另类的对称感? 他的癖好果然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。 “那杨助理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属吗?” “他是。”盛昭的眼珠,在眼皮下面轻轻转动,淡声出口,“但身兼两职。” “……是这样。” 杜桑忽然一下子能够理解,为什么杨助理一会儿叫他盛老师,一会儿叫他老板了。前者是以艺人演员的身份,后者是另一种职责。 杜桑认真地按压着他的肩颈,忽然想问:那她呢,她除了合法妻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