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毓宁才用过晚膳没多久,便?见竹叶端着?一碗浓黑的汤碗进来,顿时满屋子都是那苦味,姜毓宁忍不?住蹙眉,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 “是殿下命张大夫给?您准备的安神汤,说怕您今日受惊,夜里会梦魇。”竹叶回道。 她什么都没看?见,一直被哥哥捂着?眼睛,怎么会梦魇? 姜毓宁不?想喝,竹叶瞧出来,劝道:“姑娘快喝了?吧,别叫殿下替您担心。” 搬出沈让来,姜毓宁只?好乖乖听话,喝完药,她捻了?一片桃脯清口,看?着?外面已经?漆黑的天色,问:“哥哥还在忙吗?” 竹叶其实也不?知道,只?能摇了?摇头。 沈让平日就是最勤勉的人,时常废寝忘食,就算有?时候姜毓宁陪着?,也常常忘了?用膳的时间?。 想到沈让今日匆匆离开的模样,姜毓宁有?些不?放心,道:“你去前头问问,哥哥用了?晚膳不?曾。” 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竹叶应下,转身便?要出去,却又?被姜毓宁叫住。 “算了?,你不?用去了?。”姜毓宁道,“去看?看?厨房那里还有?什么饭菜,叫他们热一热,我去前殿看?看?哥哥。” 这东宫,她一向是来去自由,竹叶也不?敢阻拦,只?能应声。 因为是晚上,姜毓宁也没叫人准备太多菜,就一碟开胃的酸红藕,一碟蟹粉翡翠卷,还有?一蒸笼的酸笋蒸饺。 很快到了?嘉言殿,姜毓宁从竹叶手里接过食盒,然后道:“你回去吧,我自己进去就好。” “是。”竹叶把灯也递到姜毓宁手里,却也没敢立即离开,就站在远处目送他远去。 姜毓宁穿过长廊,也没叫人通传,等她拎着?食盒走近了?,站在门口的薛怀义才瞧见她,吓了?一跳,忙跳起来行礼,“宁姑娘!” 姜毓宁也被他这样子唬住了?,奇怪地问:“这是怎么了??哥哥呢?” 说着?,便?见偏殿亮着?灯,她直接越过薛怀义走过去。 薛怀义自然知道这位小姑娘在殿下心里的分量,如?何敢拦,只?能眼睁睁看?着?她推开 殿内,欢快地叫了?一声,“哥哥!” 结果,还没看?到沈让的人,先闻到一股分外浓郁的苦药味。 她一怔,急忙把食盒塞给?身后的薛怀义,快步走进殿内,“哥哥,你受伤了?吗?” 沈让自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?,就听到她的声音了?,他本来正在敷药,听到动?静立刻把左边袖子穿了?起来,还没来得及把绷带藏好,小姑娘已经?疾步走了?进来。 虽然没看?到沈让遮掩的动?作,可是桌上摆的药瓶和绷带却是清清楚楚。 姜毓宁一下子明白过来,眼眶顿时就红了?,“哥哥,你受伤了?是不?是?” 沈让走过来,想要否认,可是看?到她垂落的泪珠,却又?不?愿意骗她,最后还是点了?点头。 姜毓宁咬唇,“严重吗?” 沈让摇头,“真的不?严重。” 姜毓宁却不?相信,她甚至不?敢伸手去触碰沈让,生怕他身上的伤口太多。 倏地,她忽然想到白天他把自己送回临雀殿时,负在背后的手臂,视线忙看?过去,“是手臂伤到了?,是不?是?” 本来是不?想让她担心,却不?想被她正好撞见,再隐瞒怕是会让她想得更多。 沈让抬手把右手臂的袖口撩开,露出还未包扎完的伤口,安慰道:“只?是皮外伤,真的没事?。” 他说没事?,是因为这些年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,再重的伤都见过,像这样的小伤口,根本不?算什么。 m.ZGxXh.oR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