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性厌恶,皱着一张脸看季绍明。他眼中反倒没有波澜,端起茶杯润嗓方能说话,韩文博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金玉良言,怎料到季绍明嘶哑着声音说:“玩算什么,你敢说韩文浩和向晗玩不享受?” 韩文博倏地站起,先揉揉脑袋点头气笑,后伸直手臂指尖碰到季绍明鼻子,厉声骂:“真他妈贱!” “我告诉你向晗说了什么,我全部告诉你。她让你去死!” 季绍明脸色阴沉,别过头去。韩文博被他烂泥扶不上墙气得发抖,全身跟着喘息起伏:“就这么一个轻浮放荡的女人,你领进门能对希希起什么表率作用?你可别祸害孩子了,向晗连张岩都比不上,真这样还不如刘意可把希希带走……” 他把文件夹砸到韩文博脸上,落地噼啪响,韩文博偏头,舌头顶起砸痛的脸颊内壁,探究的眼神正视他:“你为她打我?” 夕阳完全沉没了,两个人在昏暗的病房里对质。季绍明比谁都清楚向晗的浮浪,她以身体为饵叩开男人的门,可落到人的品质上,他说不出她一句不好,他甚至衷心感叹向晗真是个好女孩。他对她心灰意冷,可不容许别人诋毁。 寒鸦啊啊地叫着,房间由冷色调接管,暗沉里模模糊糊的物件蒙上层冷静的气质。韩文博体会到里外不是人的滋味,说一句“我再也不管你的破事。”,摔门而出。 走廊里,邹颖两手拎补品面对面走来,韩文博走近,勾过礼盒一手提着,拥她往反方向走。邹颖“哎——”一声,说:“你这人,干什么啊。” “不给他吃。养结实了又去犯贱。” 南方的冬天温吞,暖风空调温度稍高一些,向晗便觉得干热。阿雪最后一个下班,走到门口帮她关掉中央空调,回身劝她:“向经理今天早点回去吧。” 她挥挥手,眼睛没移开电脑。工作占据脑子后就清净多了,没时间有多余的情绪,向晗喝口咖啡,看手机的未读消息。陈敏一串的语音,劝她别再激季绍明了,他是真跳湖,人已经住院。 手指沿咖啡杯的边缘划圈,她在研磨她的心迹。向晗下意识点进分所的老工邮,每收到一封邮件,她的手机也会弹出消息提醒,两页的未读邮件,开始洋洋洒洒的追问道歉,后来演变成分享生活点滴。他把她的邮箱当作日记本,附上照片和当时的心情:吃到了毛血旺,好辣,你一定会喜欢。 她一封封点开,记录当天的天气,吐槽挑大梁的烦恼,随手拍的风景,无一不是趣事。 月光的清辉下,一对携手恋人的背影,照片下只留了一句话,站在那里的应该是我们。 她放下鼠标,手盖在眼睛上。下午像驳壳枪突突发射的恶言,此刻弹壳回弹,创伤她柔软的心。她以为她不会心痛了,能心安理得伤害季绍明,可想到他听到那些话茫然受伤的神情,她的心也在抽痛。 写字楼底层有一些服务白领的店铺,她乘电梯下楼,熟门熟路进一间刺青工作室。她没胆量纹身,换城市进新项目后,偶然发现这家店能打耳洞,耳垂上她已各打两个。 重金属音乐下,身穿商务套装的向晗格格不入,纹身师手持喷枪抬头看她:“来了,想好打哪儿了吗?” 向晗点点耳骨,打耳洞最痛的区域。 她妄图用身体的痛代替心灵的痛。针穿透耳骨时,痛觉开闸释放畅爽的快感,她什么都不用想,心里还剩多少爱,对他的依恋,都渐渐远去……疼痛在感官上获胜,无暇思考其他。 向晗坐在滑轮凳上,一口气扎了四个耳洞,每只耳朵现在都能戴长耳钉。举小镜子看,通红的耳朵像在对她诉苦抱怨,胀痛从现在起持续。镜中她身后的海报,模特吐舌造型怪异,五官无一不穿了钉子,她对照着依次摸眉毛,鼻子,嘴巴。 “可以先从眉钉尝试。” 纹身师递给她消炎软膏和酒精片说道,她的不驯不能被这层皮关住,一眼被识出。走出大厦回酒店,成颂来电,向晗耳朵疼,免提拿远手机听他说话。她本以为是喊她去卖笑,成颂人不在此地,这里陪客的酒局一个不少都要求向晗去,她几次叁番推拒过。 措手不及,这回他要向晗放下项目,回上海参与天盛的周年庆。 “成总,我无利不起早,项目刚做得顺手,您不给我甜头尝尝,我舍不得放下。” 成颂暗笑,领悟到她不做是因为给得不够多。小蹄子是有点手腕,一个项目收拾得广钻的胡总服服帖帖,不知道怎么吹的枕头风,胡总指名道姓介绍客源给她。 “你来我升你一级。” “真的?” “你让我满意,我就让你满意。” “言而有信哦,成总。”M.zgxXH.OrG